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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际阴沉不见光,没有风,消融的雪在周遭化开将人裹了一身冷意。往里院里走,他鼻尖弥漫起泥土的湿味儿,压着人透不过气。

  时酒看见高洪到来虽心有疑惑,但还是拄棍迎了过去:“高公公,来将军府有何事?”

  “陛下让裴璟将军随咱家出去办件事。”高洪自然察觉到了府中氛围沉重,他问道,“出了什么事?”

  “养在府中的姑娘去了……今儿是出殡的日子。”时酒叹息,“既是陛下有令,那公公且随我来吧。”

  闻言,高洪一把抓住时酒手腕:“谁,谁死了,可是那位外室?”

  时酒点头:“火中没了的。”

  外室死了。

  那她就不是怀玉长公主。

  自己也不会被死,要知道对皇室中人使用私刑被人发现,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高洪平复心情,不死心追问:“千真万确……她死了?”

  时酒不明所以道:“人命关天,骗公公作甚?”先前追着姑娘非要问责的是他,如今这般反应倒是反常,实在叫人摸不清头脑。

  “没什么,带路吧。”

  看时酒不似说假话,高洪的脊背不禁挺直起来,又恢复了原来目中无人的模样。

  走到前堂,白灯笼高挂两侧纹丝不动,堂中赫然摆放着一顶红木做的棺,棺前有人守着,是裴璟。

  男人脱掉了身上玄袍,转而换上白衫,他发丝略显凌乱,隐隐生出了几根银发,青色胡茬也随之冒了出来,似是变得年长几岁。

  高洪清了嗓:“裴将军,陛下有旨,命你随咱家去把怀玉长公主接回来。”

  裴璟神情麻木,他漆黑的眸毫无波动,连着动作也沉滞,回应道:“臣遵旨。”

  高洪假意虚扶裴璟,眼神略过那牌位上的字,愈发确认心中猜想,他道:“如若顺利接回怀玉长公主,咱家与将军可是立了大功一件,到皇上面前能讨不少赏赐,区区外室想要多少便有多少,又何必抓着一个不放。”

  裴璟稍稍回神,唇角翕动:“公公不必与我说这些,裴某今生所愿便是百姓能安居乐业,至于旁的并不在意,眼下还是早日接回长公主为好。”

  毕竟,皇命不可违。

  说罢,他长袍一挥,头也不回独自走出了前堂。

  *

  北幽使臣骑马当先,领着一众人等走在隐秘小路上,冬日树枝干秃,换做春日长了叶子郁郁葱葱,那必是凶险,歹人极易行凶之地。

  想到这,裴璟勒紧缰绳:“敢问使臣,我们到底要去哪儿?”

  道越走越偏,惹人怀疑。

  就连他身侧的高洪也尖声附和道:“是啊,这路荒得很,咱们不会走错了吧。”

  使臣摇头,回过身诚恳回答:“裴将军和公公有所不知,怀玉长公主与我北幽和亲时走的便是此路,而今无非是再走一遍罢了。莫要心急,长公主就在不远处等着诸位。”

  走了不知多久,方才发觉前面停着一顶轿子,旁边有十几个侍卫把守,见到使臣带着裴璟他们来,默契地退到两边等待差遣。

  使臣下马走到轿前,往里一指:“里面所躺之人便是贵国的怀玉长公主,若是不信尽可来看看。”

  说完,使臣抬手示意北幽侍卫:“你们都退下,莫要叫将军起了疑心,到时候刀剑无眼可保不齐谁的脑袋就掉了地。”

  果然,侍卫又往后退了好些距离。

  北幽使臣继续做了个请的手势:“将军来吧。”

  裴璟手中佩剑一紧,向身后马车中说道:“两位嬷嬷下来吧,劳烦二位动身去看看长公主是真是假。”

  “是。”

  马车帘子被掀开,走出两位上了年岁的嬷嬷,不难看出都是精明的主儿,她们亦是皇帝和长公主的奶娘,从小陪着再熟悉不过。

  嬷嬷动作利索,快步走向轿子看向里面的人,饶是她们见识再多也忍不住心惊了一霎。

  轿子大小恰好能平躺一人,长公主除了脑袋外从上到下被裹着,或是怕受了寒,容貌用厚重的布料遮挡严实,不拿手用力扒开,定窥不见一点殊色。

  长公主双眸轻阖,容貌娇美,如脂玉般细腻的肌肤宛若漫天碎雪,唇不点而赤,其间一颗小痣虽微弱的气息起伏,呼之欲出。

  生在骨子中的明艳,动人心魄。

  她细长脖颈上是未好的伤口划痕,上面施以一枚银针,微微抖动。

  嬷嬷彼此相视,不约而同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心疼之意,然后伸手重新遮住了长公主娇颜。

  裴璟从皇城带来的马车很大,足以坐四五个人,贴身照顾长公主。

  思来想去,其中一位嬷嬷向裴璟客气行了礼说道:“轿子中人确为长公主,但我两个老婆子力不能及,烦请裴将军将公主抱上马车,也好让我们主子少受点罪。”

  换她们上了年纪的两个来抱,走到半路脱了力,怕是要出问题。那罪责谁也担待不起,嬷嬷权衡利弊才将人选到了裴璟的身上。

  裴璟自是清楚嬷嬷字里行间的意思,他不曾推脱,走到轿子前拱手抱拳:“长公主,裴某得罪了。”

  话音才落,裴璟探着身子到轿前,他手臂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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