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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裴璟认清现实……
白玉真的死了,死在了她最喜欢的下雪天,也不知有没有来得及看一眼。火势那么大,飘下来早化成了水,说看到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半晌,裴璟敛下寂沉的黑眸,冷风倏地灌进他口鼻,紧接着一阵猛烈咳嗽,气血抑不住地翻涌,大口的血从喉间吐了出来。
胸腔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着,喘不上气,始终有种难言的绞痛感。男人眉头紧蹙,倍感痛苦瑟缩在暗无天光的雪夜里,融为一体闭目不言……
*
长庆殿,北幽使臣来报。
“我们北幽新帝登基,特来送陛下一份大礼。”说着,使臣双手呈上一幅画卷。
太监高洪动作利索接过,检查画卷没有什么大碍后,他恭敬递给了上位的皇帝。
梁易萧接过并不急于打开,他问:“你们新帝何意?”
说来也巧,他这边皇城才叛乱完。
北幽国就出了个从未听说的九皇子,谋略颇多不出一日功夫,便将弑父夺位的太子从皇位上踢了下来。
兵行诡道以少胜多,可谓是不世奇才,倘若他日两国交战,恐怕不好对付。
使臣答:“陛下打开便知晓了。”
梁易萧挑眉,他手指一推,画卷缓缓在长桌滚动,熟悉的美人面容直冲眼底,浮起阵阵波动。
高洪在皇帝狭长的双目中隐隐窥到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惊讶,正当他想一睹画中之物时,便听到了使臣开口。
“我们新帝已寻到怀玉长公主下落,想着特地交于陛下,以此来维持两国情谊,千秋万代。”
梁易萧反手合住了画卷,挡下旁人的视线,沉沉发问:“长公主现今在何处?”
使臣回应:“寻到长公主时受了点伤,现下人还昏迷着,不过请陛下放心,我们新帝派人在好生医治了。”
梁易萧忽地站起身来,询问:“长公主可有大碍?”
使臣摇头:“皮外伤而已,陛下无需担心。”
梁易萧指节轻叩桌面,脑中紧绷着的弦一松,如释重负:“若平安接回怀玉长公主,他日北幽有难,朕必出手相助。”
北幽新帝才翻身上位,宫中根基尚浅,如今正是需要人帮衬之际,不宜开战。
而梁易萧也经历了场大乱,城中死伤无数,当下需抚慰朝廷官员和城外百姓才是,等过了冬也该在一众寒门子弟中挑选些人才进宫了。
又客套几句,使臣退离宫殿。
高洪识趣道:“恭喜陛下。”心心念念的怀玉长公主要回来了。
梁易萧抬手一指,命令道:“你去找裴璟务必将怀玉长公主带回来。”
“奴才遵命。”高洪退了几步,适时想起来什么,于是干笑几声,“奴才福薄,未曾见过公主真容,怕路上出了差错。”
“朕倒也忘了。”梁易萧抵着额角,“一会儿朕会差人送你长公主的画像,还有长公主府中的老嬷嬷会一同前往。”
“倘若怀玉长公主带不回来,或是出了任何差池,你可知是什么后果?”他嗓音发沉,弥漫在整个宫殿中,让人不寒而栗。
耳闻。高洪背脊僵得厉害,他冷汗直流,知晓皇帝脾性向来阴晴不定,那所谓后果不用想也清楚,死路一条。
他咽了口唾沫,埋头一磕:“请陛下放心,奴才定会将怀玉长公主带回来。”
见高洪弓腰退出宫殿,梁易萧摩挲手中通身泛白的玉良久,他不自觉眉头舒展,久违的笑意又重新浮现在了这位年轻帝王的脸上。
长姐活着就好,他还来得及弥补。
高洪迈着步子走出宫殿,那股施加在身上的威压所余无几,他顿感浑身一轻,慢慢扬眉吐了口气。
“高公公。”有小太监呈着画卷走来,恭敬道,“这是怀玉长公主的画像,请您收好。”
见高洪接过,小太监又道:“接回怀玉长公主可是大功一件,奴才先行祝过公公一路顺利,下面几个可是盼着您高升,好带带我们这些个不懂事的。”
字字句句入耳,皆是说到了他心坎上,高洪颔首摆足了架子:“那是自然。”
说完,他解开了画卷系的小绳结,下一刻,窥见怀玉公主容颜,他嘴角渐渐变得僵硬,肉眼可见的失魂落魄。
画中人与前段日子在将军府中所见外室容貌别无二致,说是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也不足为过。
高洪曾亲眼目睹也放下厥词,将这位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活生生打进了血泊中,如今不知是死是活。
又或许是那外室容貌纯属巧合,长得相似而已,看来也只有去将军府一趟才能弄清事情真相了。
倘若此事传到梁易萧耳中,他怕是一百个脑袋都不够抵,粉身碎骨也不足以能平息这位年轻帝王之怒。
小太监见高洪失神,提醒道:“高公公?长公主府的老嬷嬷还在外面等着呢,您莫要耽搁了时辰。”
“知……知道了。”
目送着高洪离开,也不知是不是小太监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位平时趾高气昂的公公竟有些魂不守舍,走路也拖拖拉拉,如同行尸走肉般没有生机。
将军府前一如既往清净,门可罗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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