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递出去的手迟迟无人理会,马车被堵无法前行,车夫又肉疼地加了点银钱,谁料守在最前面的人冷哼一声:“叫里面的人出来。”
车内的何遥按住要起身的宁沉,刚要起身,马车后方传来一阵清晰急速的马蹄声。
只听声响,来者人数不少。
何遥“啧”一声,想掀开车幔问问这土匪是怎么了,杀鸡焉用牛刀,打劫来这么多人,不如出去找个活儿干。
就听后头马上的人喊道:“宁沉,出来。”
车上的人对视一眼,何遥无奈摊手,得,原来是发现了宁沉跑了,追来了。
不过谢攸都走了,这追来的人是?
何遥疑惑地往前一步,被宁沉伸手拦下。
这声音宁沉认得,他没让何遥去,自己出了马车。
赵越追过来得早,他们这会儿都才出城门不远,小马车外围着数十匹马,整齐划一,最中间的那匹马最高大,鬃毛浓密发亮,身子矫健有力,威风凛凛。
这马都比宁沉高了,站那儿就是一个庞然大物。
马上的赵越身穿云纹白金锦袍,一身华贵衣裳,站在这尘土间,与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
宁沉走近了些,那头的赵越也翻身下马,他大步走到宁沉面前,将他从上看到下,无奈叹气:“怎么说跑就跑了,若不是侍卫来报了,只怕你早走远了我才知晓。”
谢攸先前安排了几个侍卫护着宁沉,宁沉这一走他们没法子拿主意,自然就去找了赵越。
快马加鞭追上,还好没跟丢。
赵越拍着胸口,先前侍卫说宁沉走了,他都已经想好自己会如何死,还好追上了。
他戳了戳宁沉的肩,一抬手和他勾肩搭背,劝道:“怎么一言不合就跑呢,你这身子,在路上伤了病了怎么办?”
他扶额叹息:“你若是想出去,等敛雾回来了再说,成不成?”
一边说一边带着宁沉往回走,竭尽所能地让他回心转意。
“先前敛雾是有错,但你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跑,这算什么事?我就先把话放这儿了,等他回来了让他跪搓衣板,可好?”
说着还用手肘捣了宁沉几下,和他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仿佛和他站在了同一战线。
可这一切不过都是叫他回去的套话,宁沉可不信这话。
他挣扎着把赵越的手推开,脸上写满了不愿,“我不回去。”
赵越笑容一顿,只一瞬又扬起笑,“闹脾气也回去再闹,你跑外边儿出了什么事,我和敛雾也来不及救你,是不是?”
谁知宁沉一点都不领情,反而恶毒地骂了他自己,“我就是死了也轮不到你们来管。”
宁沉直视赵越,说:“我已经把和离书留在侯府,这桩婚事就到此为止吧。”
从未想过他竟然会想和离,赵越愣了愣,开口就打结了,“怎么,和离?”
他语无伦次地说了些话,宁沉最后瞧他一眼,淡淡道:“当初娶我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我走了,也算是如了他的愿。”
他偏开头呛咳了几声,声音发哑,“谢谢赵公子还肯来找我,不过,我不会回去了。”
说着,他朝赵越露出一个笑容,是很释怀的笑,没有不舍没有留恋,终于能逃脱,他好像很轻松。
赵越心头一紧,第一个念头就是,留不住了。
宁沉真的要走。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会这样,别说谢攸了,他一个外人都觉得宁沉死爱惨了谢攸,怎么可能会想和离。
更别说宁沉这算高嫁,以后吃穿不愁,还能带着宁府一起飞上枝头,何乐而不为。
身体快于反应,赵越一伸手拉住了宁沉的袖子。
宁沉回头,伸手拂开了他,语气从容:“赵公子,我们只有几面之缘,还是不要拉拉扯扯为好。”
赵越哪里受过这样的污蔑,指着自己支支吾吾半天,看见宁沉已经抬脚要上马,飞快跑过去把人拽了下来。
宁沉踉跄着站稳,脚在地上崴了一下,泛着钻心的疼。
他怒了,“你做什么?我都说了我和他没关系了,你还拉我做什么?”
脚腕疼,心口闷,全身都不舒服,宁沉手上力气绵软地推拒:“走开。”
何遥和宝才一直关注着外头,刚才宝才手都伸到宁沉面前了,只差一会儿就能把他拉上马车,这就被赵越给搅合了。
宝才和何遥突突下了马车车,宝才去扶宁沉,何遥挡在宁沉面前,虽然身高不比赵越,气势也很足地骂了回去。
赵越不是什么善茬,被何遥指着鼻子骂的时候,他看起来毫不在意,心里却在想,是该放宁沉离开,还是把他关起来等谢攸处置。
他漫不经心地扫了宁沉一眼。
他穿了一身旧衣,虽旧但很干净整洁,头发只用了束带扎随意起,脸白如纸,唇色也白得吓人。
他全身的力气都靠在他一旁的奴才身上,刚才那一扯就给他崴了脚,一只脚半点着地,额头上冒着汗,很疼的样子。
这么容易受伤的小泥人,随便碰碰就能裂条缝,能翻出什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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