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还是没心没肺笑*嘻嘻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子书谨:“”
有那么一刻子书谨不想管她是什么身份,是不是贵不可言天潢贵胄的太女,只想要把她一把扔进御花园的湖水里,让她好好冷静一下。
裴宣却仿佛预感到她的暴怒,揽住她的脖子眉眼俱笑:“孤原谅你了!”
抱住脖子再怎么也扔不下去了,子书谨被她闹的没脾气,只得蹙眉抱着她继续往前走。
裴宣将额头乖乖的靠在她的怀里,突然道:“谨,月亮出来了。”
子书谨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个阴天的夜晚从云层里缓缓升起一轮明月,那轮月亮是那样圆满无缺,毫无瑕疵。
裴宣的眼睛里也映照着一轮小小的月亮。
是子书谨这一生见过最圆满的一轮明月。
圆月圆月,月满则亏。
并不是一个好的兆头,子书谨在心里想。
她一路抱着用轻功将裴宣送回长乐殿,裴宣是偷跑出去喝酒的,宫中只有一个守夜的小宫娥知道,夜半见自家殿下大醉而归,慌忙去打了热水来,本想亲自伺候,却被人拦手挡下。
“我来。”毫无拒绝的余地。
宫娥愣了片刻,似乎想到什么恭敬的将布帛递过去,无声退到一边。
子书谨拧干毛巾替醉的迷糊的少女擦干脸颊,又亲手为她解开长发,一头上好的绸缎般的长发倾斜而下,轻轻漫过了她的指尖缝隙,微凉,微痒,叫她指尖不自觉的蜷缩了一下。
子书谨替她除去身上沾染酒气的外衣,只留下贴身的衣物,剩下的便不好再动,她收回手端过醒酒汤,舀起一勺喂到裴宣唇边。
裴宣反应有些迟钝,但还是很乖巧的张开嘴,像一尊漂亮美丽而没有灵魂的瓷娃娃。
子书谨莫名不太喜欢。
在整个过程中裴宣始终乖巧又听话,再也没有耍一点酒疯,她在人前是如此自持,几乎完美符合着一个储君的仪态。
一直到宫娥为她除去鞋袜,月白的裙摆遮住了少女的脚踝,子书谨微微移开眼。
她坐在寝宫的床榻上,宫娥去铺开锦被伺候她睡下,子书谨转身欲走的那一瞬忽然感到一阵微弱的阻力。
她回过头去,裴宣抓着她衣袖的布料,只轻轻地、轻轻地抓住衣服角,只要稍微用一点力气那片衣角就会从她指尖脱落,可子书谨没有。
喝醉的人人迷迷蒙蒙的抬起头,裴宣家祖传的那一点美人尖显得秀气又清灵,那双鹿一样的眼睛里盛着从未有过的悲伤,她轻轻的,一如呓语般开口:“你也要走吗?”
你也要丢下我吗?为了理想,为了更重要的东西,哪怕明知前方是悬崖,也要奋不顾身的跳下去吗?放弃现在的一切去追寻那一点微弱的生机。
子书谨感到心脏有什么轻轻灼烧,有些不可描述的痛,她忽然低头问:“宣宣,我是谁?”
你认的出吗?
裴宣极慢的眨了一下眼睛,她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虽然不明白她眼中翻涌的是什么,还是很笃定的回答:“谨啊,你是阿谨。”
裴宣从来没有那样叫过她。
原来她在心里是这样叫她的。
子书谨伸出手摸了摸少女的额头,遮住那双难过眼睛,她轻轻的说:“不会。”
我不会丢下你。
“睡吧。”
这个世上的所有人都会离你而去,我不会。
第89章 先帝曾秘密召见本王,在宫中准备刀斧手意欲拿下皇后。
是你握着我的手,求我不要走。
最后却是你先一步离开,宣宣,你怎么能这样反复不定,出尔反尔?
子书谨眼里是有探究,是有验证和困惑,就那样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她眼前的再也不是家道中落的少女,而是当年困惑又执着望着她的先帝。
有那么短短的一瞬,裴宣感到有一只手捏住了她的心脏,一种好似隔世而来的淡淡的悲伤笼罩了她,一如营帐外淅淅沥沥的夜雨。
“先帝当年究竟是如何想的?”
“不是都说酒后吐真言吗?”裴宣握着子书谨的手腕,偏头轻轻啄吻她的腕骨和指尖薄茧,太后已久不持刀刃,手上的茧还是昔年那些,只是被岁月渐渐磨平,增长的是持握宣笔的茧痕。
她确实变了很多。
“至少,当初先帝说这话时是真心的。”
我不想看见你的尸骨,亦不想看见你离我而去。
“先帝不愿见任何人赴死。”子书谨摩挲少女柔软的唇瓣,细腻温柔的亲吻细致的吻过她指尖缝隙的每一寸,让她的心脏也蔓延上点点酥麻,有些颤栗。
也许是因为亲吻,也许是因为那一句真心不疑。
我是不希望身边任何人死去,可我又不是菩萨,怎么可能对每个人都一样?没听见裴廖青还骂我遗传了裴万朝那老东西的薄情寡义,杀的开国功臣也不见少吗?
哦,你确实没听说过。
所以还要再说一遍吗?她现在的身份又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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