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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没有,在那场几乎席卷一切的纷争里子书谨闭门不出,始终不曾真正露面。

  “为什么呢?”裴宣乖巧的仰起头,轻声询问。

  你是为了什么没有去追随你的救命恩人?

  子书谨垂眸看着她,眼里是深沉的几乎收拢一切的黑暗,她微微启唇:“因为先帝并没有做出抉择。”

  白针有她的理想,希望天下不再有血腥和压迫,希望老有所养,幼有所依,天下间每一个孩童不分高低贵贱都能有衣穿,有书读,希望天下不再存在青楼妓馆,没有可怜的女孩要在头上插上一只草标。

  裴宣希望能护住所有人,希望那些牵着她的手,陪伴她长大的人都能活下来,不要自相残杀,不要只剩下冰冷的尸骨。

  子书谨是白针的传人,她亲手教养储君长大,她想要的是什么呢?极致的权利还是唾手可得的天下?

  “哀家很早就很喜欢先帝了。”

  这就是她的答案。

  烛火下的太后显得那温柔,琥珀色的眼眸凝聚着化不开的复杂情意,她温暖的手掌贴合在少女的脸庞,看着她灵动清澈的眼睛,好似在期盼着什么。

  裴宣眼睫扑闪,歪头贴了贴隐有薄茧的手掌,眉眼弯弯:“太后说过了。”

  在不久之前你就已经告诉过我一次了。

  “是。”子书谨并不去辩驳,她只是执着的道:“哀家只是很后悔在先帝生前时没有亲口告诉过她。”

  所以要在此刻一遍又一遍,一千次一万次的去告诉她的宣宣,我是这样的喜爱你,无论在任何时候,你都是我的第一选择。

  那样平静的眼睛里却饱含着那样深重的情意,沉重的快要把人压垮,裴宣被逼的几乎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先帝年少时一直文不成武不就,但其实先帝对待朝政有近乎敏锐的洞察力。”

  只是很少有人知道。

  十四五岁的少女已经能够独当一面,她找遍借口不参与朝政不愿意卷入纷争,恰恰是因为她预感到了暴雨将至,却无力去改变这一切。

  “先帝恐怕已经不记得,她十四岁那年心中郁结,喝醉了酒,是哀家抱着她回到寝宫。”

  敏锐而聪颖的少女嗅到平静湖面下的暗潮汹涌,将会波及所有人的大浪已经打来,她无所适从,独木难支,在无助的日子里第一次喝多了酒。

  裴宣是会喝酒的,但她怂的很,从不肯喝多,一直控制在自己的酒量范围内,那是子书谨第一次看到她昏昏欲睡,神志不清的样子。

  她趴在桌子上灵动的眸子呆呆的,看见人过来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似的歪头粲然一笑:“你来啦——”

  子书谨从未看见过裴宣对她笑的那样灿烂,呼吸都微微凝滞,在她呆住那一瞬间,裴宣已经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左脚绊右脚的向她扑了过来。

  子书谨下意识运转轻功往前一步,牢牢接住了醉酒的少女,她别开脸去忍不住呵斥道:“胡闹!”

  裴宣挂在她身上,扑了她满怀,满不在乎的说:“孤、孤知道、你会接住孤、接住孤的”

  说的人毫不走心,酒醒之后也不会记得,但被温热气息喷在耳际的人却还是不由自主的乱了心跳,像是被一只微小的叶落在心尖上。

  她再说不出训斥的话,微微闭了闭双眼,很久才能压下心头翻涌的异样,抬手逾越的将贵不可言的少女一把抱起。

  裴宣喝醉了也不老实,在她怀里恨不得扭成一个麻花,一会儿嚷嚷着要自己下去走,一会儿说心里难受快要吐了,一会儿说自己其实是个酒罐子,子书谨晃的她的酒都要洒了,她要没酒了,要去喝酒加酒。

  子书谨忍无可忍,仗着她醒了以后记不得抬手准备给她一巴掌。

  裴宣做的不好时,子书谨总是会拿竹板敲打她的手掌已经成了习惯,只要敲上一下她就能安静许久,这一招屡试不爽。

  那一掌本来是准备打在她的手上,奈何裴宣挣扎的实在厉害,挣动间那一巴掌恰好拍在裴宣的屁股上。

  太女殿下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受过这种委屈。

  空气都安静了刹那,子书谨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整个人都不可避免的陷入沉默,片刻后她咽喉轻轻动了一下,皱眉低头:“殿下”

  怀里的少女眉眼皱成一团,看着委屈极了,不顾形象的捂住身后的位置,控诉道:“你打我!”

  还没醒。

  这就好,子书谨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但下一刻那口气又提了起来。

  被醉意浸染的眼睛如同覆盖了一层薄雾,她的唇前所未有的殷红,像从来不肯用口脂的人精心装扮过,是五月里糜烂的榴花被碾碎染红了唇色,有那么一瞬间子书谨不知道自己到底该看哪里。

  似乎看哪里都是不对的。

  “臣错了。”良久,她对着少女的眼睛妥协了。

  哄一哄醉鬼又有什么要紧的呢?她在心里轻叹一声,如果裴宣能高兴一些的话。

  她本不过是敷衍之词,没想到听见她认错裴宣突然笑的开怀,而后抬头啪叽一下亲在了她的脸侧。

  温热的还带着酒香的气息印在她的脸颊,天地风声好像都在那一刻静止了,只剩下她无法自抑的心跳鼓噪的几乎要跳出胸腔,一声一声敲在耳膜。

  她近乎僵硬的一寸一寸垂下眼去看那个人。

  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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