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贵,我们只好买个骡子了。”
“买驴吧。”江芸芸临走前,忍不住扭头再一次提出微弱的建议,“驴多可爱啊,大眼睛一闪一闪的,而且骑驴出门真的很拉风。”
乐山也不知道听到没有,抬脚就走了。
“好凶啊。”江芸芸叹气,“驴真的很可爱啊。”
江芸芸昨日摸了一只驴,对此念念不忘。
“一个仆人也敢爬到你头上,完全约束不了,真是难以想象,你这个性子能在琼山县做出雷霆政绩的人。”一个含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江芸芸一听这个耳熟的声音就眼皮一跳,她甚至没有抬头,只是抬脚就要走。
两个人准确拦住她的脚步,异口同声说道:“请留步。”
——真是坏狗挡道啊,晦气。
“多年不见,其归是一点也不想我啊。”
江芸芸翻了一个大白眼:“是想我再打你一顿吗?”
楼上的人也不生气笑说着:“你小小年纪打人确实疼,养了我一个月才敢出门。”
江芸芸抬头看着端坐在二楼的不速之客,笑说着:“你知道通政司还有御史台怎么走吗?”
“又要举报我?”朱宸濠垂眸,打量着面前许久未见的人,无奈说道,“我这次可是有正当事情的。”
江芸芸一脸不信。
“你怎么黑了,瞧着不好看了。”朱宸濠垂眸,打量着下面之人,“不过更瘦了,怎么不长肉呢,真是心疼。”
江芸芸完全不想吃听他废话,经过这几年,她对这些权贵皇亲的耐心已经不太多了,见他又开始自以为熟稔地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直接不耐地打断:“你快说你来干嘛,不然我等会就把你举报了。”
“我年纪到了,也该有王妃了,这是来请旨的。”朱宸濠慢条斯理说道。
江芸芸眉心微动。
“那个人想来你也认识。”朱宸濠笑说着,“不知江同知可要来喝一杯喜酒。”
江芸芸冷笑一声,抬脚就要走了。
朱宸濠也跟着笑了笑,看着离去的人影,叹气:“可惜了,他未成名时,她妹妹年纪太小了,成了名,又是这般威名,想来陛下是不愿意的。”
陈公公谄媚说道:“那江渝性格顽劣,整日故作男儿,毫无大家闺秀之风,哪里配得上郡王,而且扬州还有不少人在打听这位小状元的消息,那个江家人都已经住在南直隶的娘家了也不安心,非要回扬州找什么旧仆,真是莫名其妙,这样的人也太不安生了。”
朱宸濠转着扳指上的戒指,许久之后才说道:“可很像江芸嘛。”
—— ——
江芸芸走得飞快,唯恐被人黏上,直到走到巷子口这才慢了下来。
“也不知道娄素珍怎么样了?”
两人最后一份信是去年过年。
在她考上状元的第二年,娄素珍就退学回家了,幸好白鹿学院里还有女子不断来求学,那些人或是自己千难险阻来的,又或者家人爱护亲自护送过来,也算是让江芸芸当年的惊天辩论没有辜负。
只是作为第一个班长的娄素珍却在回家那日后便再也不能出门,偶有几封信也都是经过千难险阻才送过来的。
最后一份信中,娄素珍说自己的年纪到了,许是真是要嫁人了,只可惜没能和她见上最后一面,一直听说他在琼山县的丰功伟绩,可恨是再也见不到了。
那份信意志消沉,再也没有平日里的生机,江芸芸一直很是担忧,但又不敢随意回信,就怕违背礼教名分,让她更为难。
——朱宸濠要娶谁?
——娄素珍要嫁谁?
江芸芸脚步沉重回了自家院子,突然看到有一个乞丐大大咧咧坐在自己台阶上,正无聊的抓着蚂蚁玩。
“是没饭吃吗?家里应该今天做了馒头,我拿一个给你。”江芸芸上前说道,“你等一下。”
那人一听到江芸芸的声音,一个激灵跳起来。
动作太过出其不意,江芸芸被吓了一跳。
“是我!”那乞丐掀开自己的头发,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江芸芸一惊,仔仔细细打量着她,随后惊讶说道:“娄素珍!”
“是我!”娄素珍露出雪白的牙来,“你还记得我,果然是小状元啊,记性真好。”
江芸芸上上下下打量着她,惊疑问道:“你怎么这样子了?”
娄素珍大笑说道:“我跑了!”
“我离家出走了!”
“我再也不要待在那个狗屁家里了。”
“我不要嫁个一个脑子有病的人。”
“我才不要过一眼就能看到头的日子!”
娄素珍激动说道:“所以我跑了,我把我所有金银首饰都当了,在我生辰那日钻了狗洞跑了,哈哈哈,我跑了!”
江芸芸惊呆了,嘴皮子上下哆嗦了一下:“跑,你从江西跑到京城了?一个人?”
“来投奔我?”她想了想,又指了指自己,犹豫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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