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尤其细腻,看起来就像面粉一样。人们把它当作救命稻草,叫它观音土。
观音土没有救活这些饥荒中的百姓,只是让百姓的肚子塞满了泥,他们被活活憋死了。
雾真的心一下子缩紧,脑海里出现自己高高鼓着肚子却被活活憋死的场面,他脸色有点苍白,不准容缙说下去了:“你是不是报复我,故意说这些吓我。”
容缙磕头再拜:“奴才不敢,只是希望殿下能吃点东西,桌上的都是美味佳肴,许多百姓一辈子都未见过的美食,从容地摆在殿下的餐桌上。殿下若能吃些,这些佳肴便来得不冤枉。”
雾真想打容缙。
雀生赶紧圆场,他说起民间有哪些好吃的好喝的,虽比不上宫廷御厨做的,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殿下今天先填填肚子,奴才会做冰糖葫芦,之后奴才给殿下做冰糖葫芦好不好。”雀生端了一碗还温热的素粥喂雾真。
看着雀生的圆圆杏眼期待着,雾真张开嘴,吃了一口。
好熟悉的味道,雾真吃下去后,又张开嘴继续吃。
后来嫌烦了,接过粥碗自己大口大口吃。
是谁做的,他应该有答案,却不想问。
朦胧而模糊,心里些微的疼,那就不问了。
雾真指着桌上好菜佳肴,好些都冷了,对容缙说:“赏你,把百姓的那份都填到你肚子里面去。”
容缙没有反抗,跪拜后从容上了餐桌,不疾不徐吃起来。
但吃了许久也吃不完。
雀生央求雾真:“殿下,能不能也赏奴才,奴才也饿了。”
雾真摸摸雀生的脸:“你是个好孩子,他是坏孩子。你要帮他。”
雀生摇摇头:“奴才只希望殿下开心,容缙吃坏了,死掉了,就不能给殿下讲故事了。”
雾真看着雀生的眼,雀生有一种柔和的姿态,叫人心疼。
容缙却是古怪的,雾真惊心于自己被勾起的毁灭欲。
某一瞬间,雾真想把容缙说出的残酷刑罚,在容缙身上都试一试。
雾真告诉雀生:“我想杀了他,这是怎么回事。”
雀生愣了下:“没关系的,是容缙不好。”
雾真笑起来,笑得东倒西歪。
他拉着雀生上床,说雀生才是乖宝宝。
雾真有了一只鸟,圆圆杏眼;和一个新玩具,嘴巴厉害。
这个下午,雾真短暂地把父皇给忘记了。
他沉浸在新得到的事物里,观察他们,玩闹、说笑、威胁……
容缙实在吃不下后,离开餐桌跪了下来。
雾真问他好吃吗。
容缙说,殿下赏的,是这世上最美味的佳肴。
雾真又问:“那你怎么吃不完?”
容缙答:“奴才是蝼蚁,蝼蚁只能承担这么一部分福泽,多了,就溺毙了。”
雾真笑:“你说话真好玩。”
雾真笑着要他爬过来:“你做我的马吧,我要骑在你身上,我要上战场。”
雀生这时从床榻上爬下去,跪趴下来,回头怯生生的:“奴才、奴才做殿下的马。”
雾真偏不要,他看向容缙。
容缙垂眸,遮掩住眼里的情绪,膝行爬来。
雾真坐上了马,他拍拍他:“驾!”
驾。
驾。
雾真忽然颤了下,胸闷气短,一瞬间吐出血来。
雾真蹙着眉,擦嘴边的血,擦不干净。
雀生惊惧地喊,大夫,大夫!
雾真在人做的马上倒了下来。
雀生险险接住了。
容缙跪坐起来,看雀生怀里人血色的唇。
他看了好久,好久。
大夫赶来了,没有人下毒,也不是快死了,是药起了作用吐出的淤血。
大夫道:“殿下常年多病,吾只能尽力而为。殿下宜静心养病,清净六根,心绪平和为上。”
王栖水也来了。
王栖水不来还好,一来,雾真今朝的新仇旧恨就叠加起来。
“那还有什么意思,”雾真看着父皇回答大夫的问题,“反正他有了新的孩子,不需要旧的那个了。我死了,正好给人腾位置。”
雾真虚弱地笑:“等我死了,大夫,你就把我的金银珠宝都拿去,到民间到处丢,丢给那些吃不起饭的人。
“也省得被个不知哪里来的混球鱼目臭狸猫偷了。”
大夫捋了捋胡子:“殿下说笑了。”
雾真没说笑,他望着王栖水,他不要那些金银珠宝可不是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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