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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廉迟钝的脑子开始缓缓转动:“你敢持质朝廷命官家眷,你要做什么,你要造反吗!”
听到“造法”两个字,陆璋的动作诡异地停顿了一下。
沈眠:嗯?
造反……
谁造反,张尚书吗?
“好啊,是不是户部没钱拨发粮草,你就想要威胁我爹!”
张廉脸上满是的恶意,眼睛盯着陆璋,像是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生吞活剥了:
“怎么,你们从兰鞮哪儿翻到的狗食不够吃的,还要上京城来要?”
“区区兰鞮打了这么多年,前年,还是大前年?”
陆璋闻言,呼吸瞬间一窒。
张廉语气轻蔑:“京城里谁不知道,那一场仗卫国公要了多少粮草,打了多久,结果呢?”
“我看就是卫国公玩忽职守,要我是陛下,不降罪都是仁慈了,你们还好意思要粮草?”
“我看你们都是废物,卫国公带出来的呃——”
他话没说完,一颗缺了口的苹果便狠狠地砸在了张廉的脸上。
陆璋对面的椅子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咯吱”,随后便有一道人影窜了出去。
沈眠直接把人踹到墙角,弯腰凑到他面前,语气阴森森的:
“你要是不想要这舌头,我就帮你割了!”
“天天只会蹲在赌场里的废物,也配在这儿说边关的将士。”
“区区兰鞮?你这么厉害,那改日就给你送到边关好了。”
“要是没有卫国公守着边关,等兰鞮人打过来,你这种废物早就被他们切碎扔锅里当配菜了,还能在这里放屁。”
张廉的发冠被砸歪,黏着果汁的头发耷拉下来,脸色由红变青又青变紫。
陆璋起身,面无表情地盯着地上的人,随后抬手,从怀里掏出了张干净帕子。
“公子擦擦手吧。”
他侧头看向沈眠,眼神里还带着没褪去的寒意,语气却很柔和:“这家的梨子看着不错,您要不要尝尝?”
沈眠不想吃梨。
他现在想抄家。
三年前的那一战,小说里只有寥寥数笔,但就是这样,沈眠也能从中窥见当时战场的残酷。
这人在京城过着安稳日子,每日流连酒楼赌坊。
用自己爹贪污来的钱过着醉生梦死一掷千金的生活,若不是事情败露了,他甚至有可能在张尚书的运作下,走到朝堂,爬到高位。
就这,还敢大言不惭地侮辱守关将士。
他的十八岁,身边是安稳,是繁华,而陆璋的十八岁,四周却只有火与血。
若是朝廷的粮草再及时些,那场仗根本就不可能打得那么惨。
陆璋静静地看着沈眠。
他脑子里忽然十分不合时宜地、想到了年幼时见过的一只猫。
被养得干干净净的白猫眼睛蓝汪汪的,看着很可爱,每天不是去河边抓鱼玩儿水,就是趴在家里那条黄狗的脑袋上咬狗耳朵、踹狗脑袋。
看上去很会欺负狗。
但就是这样的小猫,却在那条狗被兰鞮人揪住后颈往外拖的时候,想也不想地扑上去,死死咬住了兰鞮人的脸。
陆璋又开始摸他腰间的那枚玉佩了。
沈眠用眼角去扫陆璋的表情。
陆爱卿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他也不太会安慰人,这么办……
让陆爱卿把地上这狗东西打一顿出气?
木樨安静地站在一边,悄悄摸了下身上的匕首。
她就说,刚才就应该把这东西的舌头割了。
*
张尚书刚刚回府,一杯热茶还没喝完,管家就把惊慌失措的小厮带进来了。
“老爷,老爷!”
小厮一进门就扑倒在地,磕磕巴巴道:“不、不好了……”
“大公子出门和人起了冲突,被人打了一顿,扣下了!”
他不敢说张廉是去赌了,想了一路,最后决定避重就轻,只说是和人起了冲突。
张尚书听罢猛一拍桌子:“什么!”
“起什么冲突,廉儿平日为人老实,怎么会和人起冲突。”
“真是反了天了,欺人太甚,天子脚下,竟然还敢打人?”
问到具体怎么回事的时候,小厮脸色苍白,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
对上张尚书怒气冲冲的眼神,他不由心里叫苦。
这怎么说,说大公子不是去书肆,而是去了赌坊?
输了几十两银子还不收手,最后又借了二百两的高利贷,连身上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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