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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线集中在他的脸上,存玉柔声道:“你认识毕力格,对吧?”

  ——呆呆的,还是一下。

  紧接着,张商两眼慢慢睁大,瞳孔紧缩,迅速连连摆手。

  存玉一拍桌子,厉声质问:“张净就是毕力格吧,说,你们混进来是想做什么?”

  眼泪滚下来,*张商摇头摇得飞快,嘴里呜呜的说不出话。

  “张净既然是毕力格,那你是谁呢?”存玉状若思索,“总归不会是毕力格的孙子吧。”

  她扫视打着哆嗦的张商一眼。

  “说起来,历来被捉住的敌方奸细,都死得好惨呢。”

  “不是被腰斩,就是被下油锅,还有被凌迟的,凌迟可惨了呢,那肉就被片成一片一片的,浑身血忽淋拉的,只剩骨架了那筋还能动。”

  张商跪倒在地,面白如纸,他用力在地上磕头,“呜啊啊呃。”

  存玉向后一歪身子,好似被吓了一跳,紧接着眼珠一动,抬手轻轻扶起他:

  “好孩子,你何必跪我,我和阿史那孛不一样,我可是个善心人,只要愿意承认,我是绝不会加罪于你们的。”

  她笑道:“当然,我也不会怪罪毕力格。”

  张商额角已出了血,闻言神色却一松,紧紧抓住了她的衣袖。

  简易营地的另一边,朦胧的月色下,一个老人倚着一团漆黑的树抬眼看天,他身后是几个闲聊的士兵。

  “张大夫。”一个士兵近乎恭敬地走向他,“天色晚了,不如您回屋歇会,您一直在外面呆着我们也难办啊。”

  “小兄弟,不知你能不能打探到我孙儿的消息,他不会说话,胆子又小,我怕他出什么事。”

  士兵为难道:“张大夫,您救过我的命,按理说我不该拒绝,可萧大人下过严令,不准让任何人给你们互通消息,我实在是不敢啊。”

  张净叹一口气:“既然这样,那也罢了,就是不知萧大人什么时候能让我们亲人团聚了。”

  士兵不忍再拒绝他一次,斟酌片刻后道:“想来应该快了,听说大人这两天就要去审问,不,询问张小哥了。”

  “张大夫,你就放心吧。只要萧大人一审过,自然会知道你们和其他突厥人不同,是难得一见的好人了。”

  “是啊。”张净和善地笑出来,“问清楚就好了。”

  第102章 斜日只照半边树

  张净隔着重山遥望草原,夜风吹起他鬓边的白发,白发模糊了他的神情和视线。

  士兵静静站在他身边,看着他的脸轻声问:“张大夫,天已黑了,不如早点歇息吧。”

  “歇息。”他任由白发翻飞,唇角勾起莫名的笑,“我离歇息还早得很呢。”

  士兵不明所以,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都落了,这还早吗。”

  “是呀,不早了。”张净弯腰拂去衣摆上的泥土,又改口道,“好了,小兄弟,带我去找你们大人吧。”

  铅灰色的天幕下,士兵听不懂张净前后矛盾的话,抬手摸了摸脑袋,应声道:“是。”

  “张净,他来找我?”萧存玉惊讶了一下,拆冠的动作顿住,眼珠一转不知想到了什么,蓦地一笑,“带他进来吧。”

  “大人。”张净垂手侍立。

  “这么晚了,张大夫找我什么事?”

  “大人我放心不下孙儿,想向您讨个赏,见他一见。”

  “张大夫不必担忧,且放宽心,您孙儿好得很呢。”

  “大人是君子,岂会不知天理纲常是人之常情,我不过一介贱民,此身只有这个孙儿罢了。”

  “大人因着我二人身份存疑、目的不明,看押监管我都没什么好说的,可大人竟都不让我见他一面,未免有些不合适吧。”

  存玉一笑,不理会他的指摘:“这样看来,我竟不是君子了。”

  张净跪下去:“张商年幼无知,又胆小异常,还请大人看在我入军营以来治人无数的份上,放了他吧。”

  存玉垂眼看他,敲了敲桌面,蓦地问:“张商到底是谁?”

  万籁俱寂,张净,或者说毕力格,一字一顿地吐出四个字。

  “阿史那仵。”

  与此同时,森森的风卷着杜鹃的悲啼肆虐,撞的木门嘎吱作响,无形的风在木屋里蔓延,萧存玉对上毕力格的眼睛。

  “他就是阿、史、那、仵,突厥汗王钟爱的幼子,阿史那孛的眼中钉肉中刺,是在长生天的注视下,诞生的最懦弱、最无能的王庭血脉。”

  “虞朝的萧大人,这就是你要的答案。”

  阿史那仵,阿史那孛屠净突厥王帐时留下的唯一一个兄弟,与他那些骁勇强壮但早已化作黄土的哥哥们不同,阿史那仵像一只降生在狼窝的狗崽。

  他愚蠢、无知、看不懂千年来草原上你死我活的明争暗斗,政治嗅觉甚至不如老汗王脚下的奴隶。

  可这样的人偏偏是汗王的儿子,他的血脉给予了他尊贵和衣食无忧,他的无知带给他提心吊胆的一生。

  存玉想起那个缩成一团的张商,他看起来确实不像阿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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