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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存玉,你是第一个敢从我手中夺走权力的人,就让我好好送你一份大礼吧。

  华丽凤座上坐着的女人,面容藏在光亮与黑暗的交界处。

  半张脸披着最无暇的皮,光鲜亮丽、万人膜拜;半张脸却露出其下暗藏的鬼魅,一如当年她杀死第一个人时的狰狞可怖

  除夕很快就到了,天光渐亮时,长安城里已经响起了烟花爆竹之声。

  期待过年已久的小孩子们迫不及待从被窝里蹿出来,还没来得及穿上红艳艳的外裳就疯跑出去,给冬日的清晨带来鲜活的热闹。

  萧府里的丫鬟们也笑闹成一团,知云给她们发的年礼是三年月俸,铸成各种式样的银稞子在喜庆的红荷包里整齐码着。

  跟着存玉清贫惯了的小姑娘们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都兴奋地讨论年后要去做些什么。

  在院里树下立着的存玉看着她们喜形于色的样子,开始反思自己平日苛待过她们没有?

  树枝上缠着红丝绸,穿着绛色衣袍的知云掏出来一个鼓鼓的红荷包,抬手系在存玉的腰带上,她笑意浅浅:“在我这里,丞相也有年礼的。”

  荷包挂在腰上重重的,存玉没想到自己也有,心里轻飘飘地拿起荷包,松开系带一看,金光散出来刺进她眼睛里。

  她一惊,合拢荷包:“金子?”

  知云仍然笑着,理所当然地点点头:“不然呢?”难道她送不起金子吗?

  手里沉甸甸的,存玉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飘过一串数字,一两黄金等于一百两白银,这荷包里少说有三十两黄金,那就是

  算学不好的存玉一时算不出来,但她知道这有好多钱,是她好几年都赚不到的钱!

  存玉向后退去,靠着树站好,捧起荷包看看合上,然后再打开看看,眼睛越看越亮。

  知云笑出了声,凑近摸上她拿着荷包的手:“我给了年礼,你有没有什么奖励呢?”

  挂满红绦的树下,知云眼神柔软的眼神里莫名流露出些什么东西。

  存玉微怔,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不由自主开口:“你想要什么呢?”

  知云声音轻柔:“一个吻,可以吗?”

  可以吗?

  存玉的耳边颈侧微红,心里悸动,接吻吗,可以是可以,但这里还有好多人呢,要亲也不能在这里亲。

  她肌肤白皙,因此略微的红便十分显眼,知云本来只是看她见了金子后压不住欣喜的样子,心下有些发酸,难道她不比金子诱人吗,为什么不看她呢?

  她只是想要夺回她的目光而已,可现在存玉离得自己这样近,目光欲躲不躲,像拒绝更像勾引,于是没有想亲上去的存玉现在也被挑逗地想做些什么了。

  存玉小声的话:“先欠着吧,现在不可以。”

  知云眨眨眼,其实现在也有很多地方可以亲的,可她看着存玉有些愧疚的眼神,眼神一转:“欠着可以,但我可是要翻倍的。”

  她可是大名鼎鼎的富商,欠了富商东西,那可是要算利息的。

  存玉躲开她直勾勾的目光,怎么还越欠越多了,她手指微动,点点头。

  “那好吧。”

  知云满意地笑出来。

  冬日昼短,申时天已擦黑了,存玉穿好官服,遗憾地想为什么自己要一个人去宫里过年呢?

  竹林苑里温暖如春,她不舍地告别知云后坐上了皇帝派来的宫车。威严豪华的宫车里也温暖,但里面的龙涎香显然不如知云送的风吟竹语好闻,她轻叹口气。

  华灯初上,金碧辉煌的琉璃瓦下是布置的肃穆庄严的太和殿,通向太和殿的数层金阶上,金吾卫身穿甲胄,腰佩宝刀,神情凛然。

  进殿需卸下一切尖锐之物,这些搜检的人均是经过专门训练的,就连女眷头上过于锋利的发钗也会被宫中眼尖的嬷嬷捕捉到,更别说各种武器了。

  虞朝人尚且如此,那些外国来使只会更严苛。

  存玉轻松过了金吾卫的搜查后,被不远处的喧闹吸引视线。

  一相貌粗犷,身形明显高大于虞朝子民的异域人正对着拿走他佩刀的金吾卫大声吵嚷:

  “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为守卫我们的王子,我佩戴的小刀也要收走?”

  金吾卫冷静地回答他怪腔怪调的话:“进太和殿不可佩刀,就算你们王子也不行。”

  这个满脸虬髯的人眼一瞪,还要再争执,却被身后一双手搭上了肩膀:“兀於轮,别忘了你是来做什么的。”

  后面这人有一双深蓝色的眼睛,扎着满头的小编,穿着红黑相间的异域服装,一侧肩上是一整片像是狼皮的东西。

  他是用突厥语说的话,存玉恰好会一点,因此能听懂话中含义。

  那个高大的使者听到三王子的话转身用突厥话语速极快地辩解了几句,又在三王子的一声呵斥后低头不语。

  几步之隔的地方,存玉打量着这一行人,看来为首的就是突厥的三王子阿史那孛了,现今突厥汗王最不凡的孩子。

  这样的一个人,会甘心成为质子?

  也许是她的目光停留时间过长,阿史那孛突然转头看向她,像鹰隼一样锋利的眼神直射到存玉身上,然后又一瞬间收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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