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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拢在袖里的手顿了顿,回神后状若自然的说:“好,去吧。”

  小言笑着和抱着种子和幼苗的花匠走了。

  存玉浅浅舒了口气,走路的脚步轻盈了几分。

  以后自己就是何家知云名正言顺的姑爷了。

  与花卉稀少的萧府不同,太后的寿康宫里一年四季都是繁花似锦。摆着各种珍奇花卉的后殿里,名贵的雪中春香浓郁地燃着,太后坐在美人塌上看两个宫女逗猫。

  雪白的波斯猫灵动可爱,在殿里左跑右跳,一个宫女拿着姚黄色的铃铛逗引它,另一个宫女时不时抛出去一个莲红的团子引它去找。

  太后被猫咪上下翻滚的样子逗得笑起来,梨香站在她身侧放下心,昨日刚传来陛下给萧阁老和何氏女赐婚的消息,她还担心娘娘今日会对宫人发作,但现在看来娘娘心情不错呢。

  太后昨日听了太监传来的圣旨后便砸了不少东西,说什么害得自己沦落至此竟敢过得那样好,还说什么竟敢威胁她,她迟早要收拾了他。

  梨香不敢再回忆,地下的猫咪却突然跃上美人塌后的檀木柜,撞倒了上面摆着的粉彩花蝶天球瓶,连着里面错落插着的明黄牡丹和浅紫色桔梗花一起掉在地上。

  花瓶破碎成片,发出一声脆响,白猫被吓到,尖利叫了一声后从殿里跑出去。

  气氛凝滞一瞬,众人齐齐跪下,两个小宫女面如死灰,将头重重磕在地板上,嘴里不住讨饶:“奴婢该死,求娘娘恕罪。”不一会儿,两人的额上脸上都有了血色。

  太后懒洋洋地半依在塌上,看也不看地上的人。

  殿内咚咚的磕头身不绝于耳,其中一人已经带上了哭腔和颤音。

  梨香面露不忍,犹豫片刻后叩首为她们求情:“娘娘,她二人扰了娘娘的兴致是大罪,怎么处置都不为过的,但马上就是除夕了,奴婢以为此时见血只怕有损娘娘来年运势。”

  太后偏头扶额看了她一样,突兀一笑:“你倒是会说话,哀家还没罚呢便求上情了。”

  梨香面色一白,不敢再说了。

  太后听了这么久,觉得磕头的声音刺耳得很。

  “罢了罢了,起来吧,哀家又不曾苛责你们,怎么一个个的这么怕哀家。”

  众太监宫女战战兢兢地起来,其中一个养猫的宫女是尚依局不久前才调教好送来的,第一次死里逃生后激动到抑制不住的落泪。

  梨香注意到后赶紧丢过去一个眼神让她控制住,可为时已晚,太后已经注意到这个哭泣的宫女了。

  她抚鬓的手停下,皮笑肉不笑:“侍奉哀家让你很想哭吗?”

  小宫女面白如纸,急中生智:“回娘娘,奴婢只是被娘娘的凤威震慑到,一时忍不住落泪了。”

  她哭得涕泗横流,嘴里却又在说些恭维的话,太后被她的滑稽惹得没了怒气,一摆手:“算了,哀家今日不想见血。”

  她又随口问这个才来没多久的小宫女:“你是何方人士,本名叫什么?”

  梨香一直站着,听到这句话惊觉不好,她还没来得及出口制止这个宫女,就听到她感激涕零地说:“回娘娘,奴婢是姑苏人士,本姓何,是被父兄卖到宫里的。”

  梨香闭上眼,完了。

  宫女还没反应过来,太后的眼神已凌厉起来:“姓何,跟萧存玉的妻子可是本家?”

  宫女摇头否认:“奴婢家贫苦异常,哪里能攀上”她闭口,双眼瞪大,意识到太后已经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情绪骤变,她股战而栗,心惊胆颤。

  第42章 除夕宴暗藏玄机

  太后起身,狠狠扇了一巴掌过去,小宫女歪倒在地上,又立刻起身跪直。

  阴恻恻的声音从头上传来:“年节不易见血,你就去外面的雪堆里跪到天黑吧。”

  虞朝宫规森严,赏罚皆有规则,就算是太后也不能轻易处死一个宫女。

  但是,如果这个宫女是因为天冷受了风寒而死的,就和太后没有关系了,毕竟,人食五谷杂粮,谁不会生病呢?

  两个太监上前架着已经目光涣散、全身发软的小宫女出去了,其他人俯身跪着,殿里一片死寂,似乎连呼吸声也不曾存在。

  一个渺小生命的消逝在上位者眼里就像是一缕终将消散的风一样微不足道。

  曾经坐拥天下的太后又怎么会在意一个养猫的宫*女?她死亡带来最大的价值就是也行能让盛怒中的太后消消气。

  浸淫宫中多年的梨香心知肚明,在这样的寒冬里跪在雪里,别说到晚上了,只怕两个时辰不到小宫女就会僵成一座冰雕。

  她闭上眼睛,神情悲痛又麻木,又一个人消无声息死在了寿康宫里,死在了娘娘手里。

  太后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一挑眼尾骂道:“他是过上好日子了,害得哀家人不人鬼不鬼地待在这见不得人的地方,自己倒坐享美人福。”

  她外漏的雪白手腕上是细细的纹路,金玉做的手镯也挡不住衰老的痕迹。

  时光在这个女人身上留下了太多的印记,从幼年时的清苦贫瘠到现在的珠翠环绕。

  这么多年过去,良心、友情、亲情和爱情,她一样样舍弃,到现在权力已经成了她唯一能死死抓住的东西。

  她的生命早已和无上的权力融合

  所以,太后红唇扬起,眼中暗光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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