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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彦精力,真正的行动在第二步。

  桓越很是满意,时隔多年,她终于如愿嫁给了她。

  而苏彦闻李肃话,显然也反应了过来。

  桓越处要么是还未完全信任他,要么这日还有旁的计划。他本想在这一刻人赃俱获,眼下嫁妆无有异样,便是不可能了。

  “苏相,我们该怎么办?”李肃问道。

  苏彦不动声色望着越来越近的銮驾,“无妨,明日向宗正处,上书新妇暴毙即可。”左右精钢坞一半方子到手,剩一半也可慢慢研究。而这场婚礼也不是毫无意义,至少灭了小姑娘的情。

  便是再好不过。

  銮驾入府,天子下辇,诸人跪拜。

  “大喜的日子,都免礼吧。”少年女帝面容端肃,举止威仪,在华堂升座。

  新人高堂皆已不在,又是天子在堂,自当向她行礼。

  三重礼前,先敬天子。

  观礼宾客分作两列,新人在华堂前,女帝在上,中间放一案几。

  因入天子口,侍者端来的酒水自当验毒,不可提前倒好。

  如今酒壶杯盏都在案上。

  按规矩,由新妇持盏倒酒,似奉高堂。

  喜帕下女子容色愈发绝艳,缓步上前,盈盈倒酒。共三盏。

  后有侍者上前依次验毒,这原是第三次验毒。前两回在传酒入门前,皆以生人验过。

  一切无虞。

  新妇捧酒酒盏奉于君前。

  转瞬的时辰,她拢在广袖中的手,轻轻挪开一点护甲,将藏在寸长的小指甲里的毒药捏出,借宽大袖摆的遮挡,将药送入琼浆玉液中。这个动作她练了上万次,快到无人可见。且贵人给的药,三日后方毒发。

  三日后,乃用过无数膳食,根本已无从查起。

  大长秋接过,转身奉给女帝。

  女帝抬手握住。

  “别用宴上的任何东西,哪怕是师父给你,新妇给你的。那日太多人经手,任何东西都不得入口。”

  这是苏彦在这之前与江见月强调的话。

  这会,苏彦抬眸看她,正好与她四目相视。

  江见月冲他微笑,掩袖饮下。

  苏彦见她掩袖,便放心笑了笑。

  桓越见酒盏已空,亦是欢笑。

  江见月看堂下一对新人,更是面添欢愉。

  接下来便是华堂三重礼。

  拜天地,高堂,与彼此。

  “师父!”第二重礼结束的时候,高坐在堂的少女突然出声唤他。

  她的声色里带着无法抑制的疼痛,隐忍中呻|吟,击上苏彦耳膜。

  苏彦心脏抽了下,猛地抬头,却见她已经离座,双目涣散,正摇摇欲坠向他走来,唇口张合间,还在喃喃唤他。

  “师父……”

  大口鲜血从她口中喷出,溅在他衣襟和面庞上,她在他面前倒下去,伸出的手从他袖摆擦过,没有抓住一片袖角。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第43章

  满堂哗然。

  殿中有急唤陛下的, 有传医官的,有抽刀拔剑护驾的。

  混乱中,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夷安, 只一把扣住了严妆华服的新妇,厉叱,“酒中有毒? ”

  “不是妾!”桓越比任何人都震惊,扑向苏彦, “七郎——”

  然她口中的“七郎” ,这日与她大婚的郎君,昔日替她挡箭的男子,这一刻怀中抱着的是那个奄奄一息的少女,留给她的话是, “此处全由长公主做主!”

  来不及送回宫中救治,就在丞相府苏彦的寝房中,不多时,整个太医署并着府中医官都齐聚于此。

  太医令往来匆匆,给她搭脉验毒,喂药催吐。

  一根根银针扎下去,一盏盏药灌下去,她口中浓黑的血一口口吐出来,不知喂了多少,只见阖目的少女已是满头虚汗,无有自己神识,只是被反复强迫着用药,被药性催逼着呕吐,直到血液里黑色退去,然人还是浑噩着,如一条失水的鱼,软绵绵陷在卧榻里,喘息声若有若无。

  若非还有太医监的话,只当她就要这样离去。

  太医监搭着脉,手抖话亦抖,道是,“陛下毒素清除大半,这会暂时稳住了。但因脾胃弱症,眼下灌不得药了,最好是寻到解药!”

  随他话落,寝屋静了些,医官或熬药,或配方,或商拟方子,三五成群退去偏殿中。

  已是亥时人定时分,距离婚宴过去两个多时辰。

  苏彦这会一颗心才重落回肚子,觉得有些冷。原是后背淋漓冷汗黏湿了中衣,半日贴着皮肉自然不适。

  他坐在榻畔,缓过一口气,久凝少女面庞的目光慢慢偏移,落在她未被锦被盖住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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