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里都是些手无寸铁的寻常百姓, 因而负责看守的锦衣卫大多松散地分布在四围,而秦惇同与林鹿背过身,听到周围示警再回头已来不及。
那是名衣鬓散乱的女姬,看着身量苗条纤细,速度却不慢, 转瞬便来到同样才刚回转过身的林鹿面前。
林鹿眼中划过错愕,下意识抬了下手想去扶她。
原因无他,秦惇能做到小头目的位置, 必然是锦衣卫中的佼佼者, 反应不可谓不快,就在那名女子距离林鹿仅一步时,他已抽出腰间佩刀, 快准狠地洞穿了她平坦的小腹。
血液立时洇开,像一朵徐徐绽放的红牡丹。
女姬的脚步顿在林鹿跟前, 目露怯意,口中涌出大片大片的鲜血。
院内一下炸开了锅,人群中恐惧到达极点,他们开始不管不顾地冲向各处锦衣卫——与其引颈受戮,不如死在拼命的路上,哪怕已知死路一条。
“公然违抗东厂,”林鹿的目光绕过她看向乱作一团的院落,轻轻宣布道:“既然问不出,再审也是白费力气,都杀了罢。”
“一个不留。”
说完,林鹿才复又将眼神落在面前已然失去威胁的女姬身上。
——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挣开缚手的绳子,任谁见了她这架势都会以为意在索命,可现实却是她手中空空,连个碎瓷、尖头石块之类的对象都没有,只紧握成拳,总不会妄想着一拳捣死谁吧。
“少主!您没事吧?”秦惇抽回佩刀,震了一下刀身上的血,利落地收刀入鞘。
林鹿辨出这名女姬,是猫蛋带他来悦宵楼那次指名作陪的姑娘。
似乎是叫……冬柳。
“大胆刁民。”林鹿淡淡斥了一句,向旁侧挪一步。
冬柳的生命正在快速流失,下一息便轰然倒向林鹿曾站过的位置。
林鹿刚想提步离开,地上奄奄一息的冬柳竟伸手抓住了林鹿脚踝。
鲜血很快从她身下蔓延开来。
“少主!”秦惇见状惊呼,抽刀欲将冬柳的手斩下。
“慢。”林鹿掀眸看了他一眼,“脏了鞋,你负责?”
瞬间铺开的阴冷气场骇得秦惇暗暗打了个寒噤。
秦惇讪讪停下动作,支吾地指了下院里,“那…那等她死了再摘,属下这就去别处帮忙……”
待秦惇离开,林鹿矮下身子,半跪在冬柳面前。
冬柳疼得浑身打颤,却仍吃力抬头,仰视着林鹿,“……林、林公子…啊、哈……”
“如果他是监视我的,你这样无疑会害死我。”林鹿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用另只胳膊颤巍巍撑起半个身子,而后艰难攀上林鹿小腿。
林鹿皱了皱眉。
“人字…三……桌、桌……”
冬柳眼中突然爆发出奇异的光彩,无声张了张嘴,从口中淌出更多血浆,溅了几滴在林鹿崭新无尘的鞋面上。
黑缎不显,很快洇失不见。
女人瞳孔逐渐变得灰暗,手上失去力气,重重跌在地上,眨眼便没了生息。
林鹿不动声色起身,没多看冬柳一眼,转身离开了血腥弥漫、惨叫连天的后院。
回到悦宵楼内,曾经人满为患的大堂如今空空荡荡,桌翻凳倒、碟碎帷乱,到处一片狼藉。
林鹿顺楼梯上了二楼,一直走到曾与猫蛋来过的人字三号房。
骚动很快平息,锦衣卫做起杀人活计远比让他们砍瓜切菜还要更熟练些,悦宵楼地段优越,就算出了这档子事,日后也不乏求财若渴的生意人接手,因而秦惇指挥他们将后院尸体收拾干净。
忙完后,秦惇才想起仿佛忘了什么事。
倒也不怪秦惇粗心,只是他内心实在不愿与顶着一张阴沉吊唁脸的死太监共事,若不是督主吩咐,他才懒得伺候这么一个祖宗!
“少主?少主?”秦惇从后院出来,一眼看见一道消瘦的背影立在大门旁边。
正午阳光炽烈,林鹿逆光而立,半边身子隐在阴影里。
“都办完了?”林鹿听见秦惇唤他,也不回头,没什么情绪地问道。
“嗯…嗯……”秦惇算是厂里老人,跟随纪修予多年,现下面对林鹿冷淡至极的性子很是不习惯,只得硬着头皮道:“已清点过人数,无一遗漏,派人用板车拉着从后门运去乱葬岗了。”
林鹿点点头,率先登上停在门口的马车,“回吧。”
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悦宵楼,路上遇到行人,人人皆如白日见鬼一般纷纷避让。
林鹿始终缄默,直到辞别秦惇回到自己房中。
纪修予不在,又再没别的事务,林鹿难得有空独处。
他阖好门窗,从怀中摸出一张脏兮兮、皱巴巴且微微泛黄的信纸,展平读了起来。
——冬柳临死前往他靴沿里塞了个物件,林鹿上到二楼避人处才取出,一看是把钥匙,又在人字三号房内好生寻了一番,才终于在桌下找到极隐蔽的暗格,便得了这封信。
林鹿心情有些复杂,莫名说不上来的感受。
此案虽
深夜慢读:csw888.com 丝袜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