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膀上,隔着虎皮,贴着他的脸颊。

  像一头闭眼假寐的猛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暴起。

  一刻钟后,老太医收回手,试探着喊了一声:“回陛下……”

  “嗯。”萧篡抬眼,眼神依旧锐利,“如何?”

  老太医斟酌着回禀:“燕枝公子前阵子随行秋狩,舟车劳顿,水土不服,加上天气转凉,受了风,这才染上风寒。”

  萧篡反问:“不是都喝了好几日的药?”

  “是,燕枝公子喝了几日的药,应当是快好了。可今日……”老太医欲言又止,“燕枝公子受了惊吓,又……”

  “又如何?”萧篡皱眉,神色不耐,“别废话。”

  老太医换了种说法:“燕枝公子大病初愈,本不该行剧烈的房事,更别提还是接连……”

  “胡说八道!”

  不等听完,萧篡就打断了他的话。

  “榻上都是朕出力,和他有什么关系?”

  “这……”老太医哽住。

  萧篡不欲纠缠这些事情,只道:“开点药。要他吃了不会吐的。”

  “是。”

  别无他法,几个太医只好商议着,按照寻常治风寒的方子,再添一些滋补的药材,给燕枝开了药,让宫人抓药来煎。

  他们还配了一瓶消肿化瘀的外伤伤药,奉给陛下,请陛下为燕枝公子涂抹。

  燕枝公子的手腕尚且磨破了皮,其余地方,想来更加严重。

  不多时,宫人便捧着托盘,将煎好的汤药送了上来。

  “陛下,药好了,奴等服侍燕枝公子……”

  “朕来。”

  萧篡双臂拢着燕枝,抬手端起汤药,用勺子搅了搅。

  热气升腾而起,苦药的气味也跟着弥漫开来。

  萧篡瞧着乌漆嘛黑的汤药,冷声问:“让你们多煎几碗,可煎好了?”

  “奴等多煎了三碗汤药,都在炉子上煨着。”

  “嗯。”

  萧篡垂眼,亲自舀起一勺汤药,轻轻吹了吹,自己先抿了一口,觉着不烫了,才送到燕枝嘴边。

  他想,三碗可不太够。

  燕枝吃了药就吐,吃了药就吐,就他这种漱口的喝法,也不知道究竟要多少碗才够。

  他也是娇气,好好的药片药水不要,非要喝一大碗的苦药。

  萧篡用瓷勺撬开燕枝的嘴,慢慢地把汤药送进去。

  一开始,燕枝还喝得顺顺利利的。

  可就在一勺即将喂完的时候,燕枝被汤药呛到,马上就蜷着身子,咳嗽起来。

  萧篡猛地丢开药碗,给他拍背:“怎么就这么……不就喝点药?怎么就这么麻烦?”

  药碗砸在托盘里,不慎倒了,汤药滴滴答答淌下来,宫人连忙把东西端出去,换了一碗新的过来。

  “陛下……”

  萧篡再次端起药碗,低头看向燕枝。

  燕枝缓过来,又靠在他怀里睡过去了。

  他听不见萧篡说话,所以惯用的威胁手段,对他没用。

  他打定主意不吃药,不论是药汤还是药片,对他也没用。

  他……

  他就是这样一只又犟又娇气的小狗,让人拿他没办法。

  萧篡沉默片刻,最后对宫人太医道:“尔等退下。”

  众人对视一眼,再次离开:“是。”

  内殿里,只剩下萧篡和燕枝两个人。

  萧篡端起药碗,自己先喝了一口。

  确实难喝,又腥又臭,还混着细细的药渣。

  难怪燕枝每回喝,都皱着脸。

  早知道,应该早点儿从商城换西药给他吃的。

  早知道,不该断了他的泡芙和奶糖,应该等他病好了,再断掉的。

  早知道,就不该让他去宫门口迎接选秀中人。

  早知道……把他锁在太极殿里,就不会有今日这么多事情了。

  萧篡将一口汤药含在口中,然后放下碗,双手捧起燕枝的脸,用拇指拨开他的唇瓣,把汤药一点一点哺给他。

  唇齿相接的时候,燕枝不自觉颤了一下,随后被萧纂捧着脸,按得更紧。

  他们之间,终于不再是野兽一般的撕咬与亲吻。

  而是温柔轻缓的舔舐与哺喂。

  可之前撕咬出来的伤口还在,温热的汤药从燕枝唇角的伤口上淌过,疼得他又发起颤来。

  萧篡一口一口地把碗里的汤药哺给燕枝,察觉到燕枝在抖,于是他每分开一次,就用舌尖轻轻舔舐一下燕枝唇上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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