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供桌外头,向他使了个眼色:外面的人你认识?
凌长风眉头微蹙,没有动作,仍竖起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
可裘恕和那位住祠僧人却都没有再说更多,供桌外只剩下上香、烧祭品的窸窸窣窣声,听得仲少暄都昏昏欲睡,忍不住打了个无声的哈欠。
不知为何,裘恕这三支香似乎烧得格外慢。
凌长风蹲得腿都快麻了,才听见他们二人收拾东西离开的脚步声。
临走前,裘恕和那住祠僧人又低声交谈了几句。
“今日那仲氏后人可曾来过?”
“未曾。”
“若有他的消息,烦请第一时间告诉我。”
“……”
“怎么了?”
“仲氏后人与知微堂交情不浅,您直接去问苏老板,岂不是更容易些?”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出了祠庙,裘恕回答了什么,凌长风也听不清了。
待到外头彻底恢复寂静,仲少暄和凌长风才从供桌底下爬了出来。
“刚刚那是什么人?找我做什么?”
仲少暄一瘸一拐地直起腰,朝裘恕和那僧人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转头就见凌长风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个方向,“看什么呢?”
他顺着凌长风的视线看去,只见供桌上的香炉里,多出了三支格格不入、黑底印着金色经文的高香香签。
仲少暄也愣了愣,盯着那从未见过的香签,“这是……什么香?”
凌长风摇了摇头,“我也没见过。”
仲少暄却是心大得很,没再继续研究那香签是何来历、有何用途,转而催促凌长风,“行了,我们也快走吧。别又被什么人堵在供桌底下了……”
仲少暄转身就走。
凌长风也迟疑着收回视线,可刚跟着仲少暄走出几步,却还是折返回来,一边双手合十朝仲桓的塑像拜了拜,一边将那三支高香香签拔了出来,收进袖中。
***
从仲庙里出来,凌长风便和仲少暄分道扬镳。夜色已深,仲庙外已经没了车马,凌长风便只能揣着袖子里那三支高香,一路疾走赶回了家。
巷子里停着一辆从未见过的马车,凌长风却并未往心里去。
他径直进了次院,看见树下坐着的熟悉身影后,登时加快了步伐,张口便道,“苏妙漪,你猜我今天在哪儿看见了裘恕那个狗……”
“狗贼”二字还未出口,苏妙漪忽地转过身来,笑靥如花地打断了他,“你回来了。”
“……”
凌长风怔住。
下一刻,苏妙漪略微侧了侧身,凌长风这才看清树下坐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坐在苏妙漪对面的妇人,一身锦衣罗裳、翠玉明珰,五官与苏妙漪有几分相似,神韵却大不相同。
他瞬间猜出了此人的身份,袖中攥着那三支香签的手微微一松,结结巴巴地唤了一声,“裘,裘夫人?”
虞汀兰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凌长风。
尽管凌、裘两家从前的交情匪浅,可她从不过问裘恕生意上的事,也不怎么出门,所以尽管听闻过这位凌少爷的名声,可却从未打过照面。
凌长风一路狂奔回来,脸上本就汗涔涔的,此刻顶着虞汀兰犀利的目光,更是心虚紧张,额头上沁出了豆大的汗珠,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
他求助地看向苏妙漪,却见她也一脸不大正常的笑容,甚至还主动凑过来,拿出绢帕替他拭去额上的汗珠。
“你去哪儿了,怎么跑得满头是汗?”
凌长风身子一僵,眼睁睁地看着苏妙漪动作,喉头滚动了一下,“……你中邪了?”
苏妙漪置若罔闻地垂下手,下一刻,却牵住了凌长风的衣袖,转头看向虞汀兰,一字一句道,“娘亲,他就是我的意中人,凌长风。”
“意中人”三字宛若一道惊雷劈下来,在凌长风脑子里轰然炸开。
直到将虞汀兰送走后,凌长风耳畔仍回响着那声“意中人”,整个人晕晕乎乎的站在院子里,像是魂都没了。
等苏妙漪折返回来,他才勉强清醒,目光轻飘飘地落回那张如花似玉、娇俏慧黠的脸上,有气无力地抱怨道,“苏妙漪,你不能总是这样。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当众玩弄我的感情……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要是再拿我当挡箭牌……”
顿了顿,他的声音里带了些咬牙切齿,“至少得提前同我说一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与虞汀兰周旋了大半日,苏妙漪已是心力交瘁,听了凌长风这话,笑容愈发讪讪,“那我现在就得告诉你一声了,你不仅得冒充我的意中人,还得跟我……定个亲。”
“……定亲?”
凌长风又一次恍惚了,不可置信地重复道,“你要同我定亲?”
“是。”
凌长风张了张唇,不抱什么期望地问,“来真的来假的?”
“……骑鹤馆那群人用在室女冲撞财运的卦象困住了我。所以我只能先把婚事定下来,才能从长计议。”
凌长风屏住的一口气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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