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90

越缠越紧,唇舌也如蛇信子一样黏腻湿滑,一路滑到了谢瑾的胸前。

  若说方才那几次只是为了解相思之渴,到了眼下,才算是真正的情趣。

  谢瑾不知裴珩从前在青楼还学了多少乱七八糟的本领,可一想到裴珩从前受过的委屈,谢瑾还是不忍心拒绝扫兴,只能抿着唇,竭力地忍耐着、迎合着……

  亦或说是享受着。

  裴珩也没想到谢瑾能对自己如此纵容,便愈发大胆妄为,望着他,勾出了他的涟漪:“好能忍啊,哥。”

  这声“哥”差点让谢瑾的脸颊渗出血。

  他怕自己要沦陷失智,便先说道:“阿珩,我有话想与你说……”

  “你说便是,朕听着。”裴珩的动作却没停,硬生生让谢瑾手心攥着被褥,呜咽失声了片刻。

  谢瑾适应了会,才语气虚浮说:“这次,我去巴岭,遇到了一个山匪,叫陈利生。”

  裴珩记不得这个名字,不堪的心思只专注在谢瑾身上,气息急促:“……嗯?”

  “他跟我说,他从前在楚烟楼见过你,还对你……动过手。”

  谢瑾深陷情欲之中,只能尽力将话说得轻柔平稳,可落在裴珩耳边,还是犹如千钧之锤。

  裴珩当即一僵,连动作也停了。

  他顿时不敢看谢瑾。

  “你都……知道了?”

  谢瑾心中一滞,忙道:“阿珩,那人已经死了……是我亲手杀死的。”

  裴珩听见他为自己报仇杀了人,眉宇间又有些难以置信,抬头缓缓看向谢瑾。

  他那双漂亮的狐狸眼此刻藏着极为尖锐的东西,又那么易碎,犹如一把淋了血的碎瓷,再向一步,便要挫骨扬灰了。

  只肖那么一眼,便直击穿了谢瑾的心脏。

  谢瑾不忍细读,一路上的牵肠挂肚,终是在此刻无处可藏。

  他不知该如何为裴珩分担,只能将柔软掌心落在他僵硬的后背上:“对不住……我并非有意提及你的伤心事,只是想告诉你我不介意那些过去,那些苦你本就是代我所受,今后,也不必在我面前隐瞒逞强——”

  裴珩微怔,冷意流转到眼尾,渐渐淡了。

  他喉间一哽,看了谢瑾一会,身子放松下来,忽说:“其实在楚烟楼那半年,也并非全是伤心事。”

  谢瑾呼吸一紧。

  想想也是,毕竟楚烟楼是风月场,是个快活地,运气好的话,许能遇到对他温柔的,或是出手阔绰的客人,不至于都是都陈利生之辈。

  “嗯。”他欣慰应了声,心里又止不住泛上一股淡淡的酸涩之意。

  裴珩靠在了谢瑾的怀中:“哥,还记得朕问你,第一次见朕的事么?”

  谢瑾想了想:“嗯,记得。”

  裴珩:“那你可知,朕初见你时,又是什么情景?”

  谢瑾:“不也是在长昭殿那次么?父皇将你带到大殿上,与百官相认。”

  裴珩很轻地笑了下,掀起眼皮望进谢瑾的瞳:“十二岁朕被谢茹卖进楚烟楼后,就见过你。唯独那一日,朕心中是欢喜的。”

  谢瑾一愣,记忆模糊:“我在楚烟楼,见过你?我去过楚烟楼么?”

  “嗯。”裴珩点头道,坚定的目色不觉柔软了几分。

  裴珩是被谢茹强卖给楚烟楼做小倌的,他起初反抗得厉害,因此受了不少折磨。

  陈利生那帮人,正是裴珩被打骂调教了半年后,头一回挂牌接的客。

  不想那第一次裴珩就被欺凌得浑身是伤,待那群嫖客还要做更过分的事时,他想着不过贱命一条,同归于尽罢了,便起了杀心,拔刀砍死了其中一人。

  老鸨不想摊上事,连夜报了官。小倌杀死嫖客,没什么辩的,裴珩也都认罪。

  可他运气好,凑巧碰上太子殿下与太师微服出宫探访民情,听闻楚烟楼出了命案,便要亲自过问。

  那时裴珩已不想活了。

  他蓬头垢面,满身血污,残破的衣衫下全是伤痕与烂泥,如同一颗贱草任人欺踩,又被官兵从背后踹了一脚,被迫跪在了贵人面前。

  他生来低贱,恨透了那些高高在上之人。

  可一抬头,他便看见了温润高贵的少年太子谢瑾,白衫玉冠,如清风明月,拂人心尘。

  裴珩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又干净的人,不由呆住了。

  他也永远都忘不了那个温柔有力的声音。

  “本宫以为,此子应判无罪。”

  有官员在旁提出异议:“太子殿下,他杀人行凶,罪证动因皆已确凿,为何……”

  谢瑾当年也不过十二岁,声音尚有几分稚气,可有理有据,沉着娓娓道来:“一来,这份卖身契上未加盖官印,也无他本人的手印,此为黑契,不应作数;二来,行凶所用匕首为那嫖客所持,我见他身上也有多处利器所伤,还有鞭伤,由此可见是死者先动的手。杀人,应为他的无奈自保之举。”

  他又对座上长者躬身请教道:“老师,所谓天下有定理而无定法[1],若是我们明知弱者受害在先,又怎可不顾常理,只依死律呢?”

深夜慢读:csw888.com 丝袜小说网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