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他大哥的腿我也打听过了,据说是因为几年前在永开赌坊里欠了钱,还不上,被管事用棍子敲断的,因此他十分恨那赌坊里相关的人员,还曾扬言过一定要找机会,杀了他。”
……
几个学生们东一嘴西一嘴的信息,如同一缕缕丝线凝结在一起,串联起所有的人物来。
而童启则垂眸梳理着这庞大的信息量,将其分类择选,最后从一堆人名中,勉强抓出了“刘昌”这个名字。
“为何是他?”
刘卜温好奇的追问道。
按理说,在这些提到的人名中,最无可怀疑的便是刘昌了。相比起其他的狐朋狗友,这位不仅拥有正当的职业,还脾气温和,评价不错,总是按照约定的时间登门拜访,从不贸然行事。
怎么就会是第一个怀疑的人呢?
童启笑着摇了摇头,问道。
“那你觉得,如此不错的人,又怎么会跟一群善于赌博的惯犯长期厮混在一起呢?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而且,正是因为他总是固定时间拜访,这才是最可疑的。按照邻居的说法,刘家被灭门后的第二日,正是刘昌要应约拜访的日子,对吧?可在得知对方家里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情,按理来说,不应该有些情绪波动的吗?不论是逃过一劫的欢喜,亦或者是对友人死亡的惋惜,可他却能够做到正常的上下值……”
越是在这种时候表现出超凡心性的人,才越是可疑。
因为要强行装出一副“正常感”,所以才更显得格格不入。
“你有打听到那位刘昌的住址吗?”
“有,他就住在长风街倒数第三家。”常仕进道。
“好,看来,我们明天要正式开始蹲守长风街了。”
童启一锤定音,令众人赶紧去睡觉。
他能感觉到,自己抛出的渔网在逐渐缩小,而网中难以逃窜的猎物,也在逐渐的露出原本的模样。
吴韧被关押的第三日。
童启带着所有学生及镖师们乔装蹲守在长风街入口。
汪启元等人潜心观察着,见到刘昌正常上下值,买菜做饭,似乎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奉朝居民,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不由腹诽着是不是山长想多了,可到了第二日傍晚,对方却突然拎着食盒,买了酒,调头出了城门,一路往城外而去。
“都跟上!”
童启压低了声音,摆摆手道。
一群人偷偷摸摸,紧随其后,唯恐惊动了对方,而那刘昌也十分谨慎,一路上三番四次的停下,观察着身后有没有人在跟随,直走到了城西的一间破庙外,这才弯下腰,躬身走了进去。
那破庙外四周并无遮挡之处,只有个半人高的草丛。
童启令其他人原地待命,自己则仗着身量矮小,缓慢趴在那草丛里,向内探视着。
果然,见到庙内一个满脸麻子的壮硕男人,正骂骂咧咧接过了刘昌手中的饭盒,狂吃起来。
那使筷的,正是左手。
他悄悄冲身后做了个手势,示意镖师和汪启元等人小心行事,准备抓人。
能不能彻底洗清学生的冤屈,如今只看这一击了。
破庙内,刘昌看着地上吴麻子狼吞虎咽的模样,一脸焦虑。
“你小心着些,别噎到了,咱们现在怎么办?最近因为那什么华夏书院,刘武的事情又被翻出来了,闹得沸沸扬扬的,我感觉此地不宜多待,还是趁早跑路为好。”
“瞧你怂的,跑什么跑?”
吴麻子用那脏兮兮的手抱着一整只鸡大口啃着,满脸不屑道,“不过几个文人罢了,有什么可怕的?连正二八百的官老爷都找不到咱们,现在走,那才是真的坐定了咱们有问题呢!你且放心,这一次之后,我保证咱们两个人什么都不用动,便能过上比富绅老爷们还要舒服的日子!到时别说刘武那事了,就算咱们亲口承认,也没人敢抓!说不得就连县令老爷都得倒过来巴结咱们呢!”
刘昌听得眼中异彩连连,忍不住追问道。
“你确定?那东西,真的有这么厉害?万一是刘志吹牛……”
“不可能!我亲自去永开赌坊试探过,这东西,绝对无误!再说了,这可是诛九族的大事,谁敢作假?”
……
两个人低声细语筹谋着今后的计划,正美滋滋畅想着,突然,破庙外几个壮汉闯入,还未看清,便直接出手将他们打晕,绑了起来。
“他奶奶的,还真是他们俩!山长,这便是城东灭门案的凶手吗?”
童启和汪启元等人走进来,见人已经彻底晕了过去,这才松了口气道。
“嗯,应是他们无误。”
其实,在他之前的推断中,这两人便是凶手的概率已经高达70%,而方才的对话,更是让他确定了这个结果的完整性。
他俯下身,从吴麻子的怀中
掏出那本突出的账册来,翻阅着。
刚看了没两页,身旁几个学生已经疑惑的围了上来,好奇的探头道。
“这是什么,看起来,好像是个账本之类的?”
童启猛地合上那册子,浑身吓出一身冷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