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黑衣人从树后闪出,蒙面上的玄蛇暗纹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张小帅握紧枯枝,破损的飞鱼服下,旧伤处传来阵阵刺痛。他的目光扫过周成披风内衬露出的绿色绸缎,又落在女尸指甲缝里的纤维上,心中已然明了。
"周小旗可知,夹竹桃汁液混入水中,会在死者瞳孔边缘留下紫晕?"他突然开口,枯枝指向泥人眼部,"而这具女尸,分明是先被毒杀,再被抛尸伪造溺亡现场。"
周成的脸色骤变,随即冷笑:"空口无凭!不过是你这丧家犬的臆想!"他抬手示意,黑衣人瞬间呈扇形包抄过来。
战斗在雨中爆发。张小帅就地翻滚,躲开迎面刺来的匕首,枯枝擦着对方手腕划过,留下一道血痕。他深知手中的树枝并非兵器,只能凭借灵活的身法周旋。飞鱼服被刀刃划破,旧伤崩裂,鲜血混着雨水流下,却不及他心中的怒火炽热。
"抓住他!"周成恼羞成怒,亲自挥刀冲来。张小帅侧身避开,余光瞥见女尸身旁的泥地——那里有个极浅的脚印,边缘呈特殊的波浪纹,与他在王百户书房外发现的鞋印一模一样。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尖锐的哨声划破雨幕。李千户带着锦衣卫破围而入,火把照亮了周成惊恐的面容。张小帅瘫坐在地,看着周成被制服,心中却没有丝毫放松。他捡起女尸身旁的碎布,上面绣着的玄蛇暗纹与王百户书房密信的火漆印如出一辙。
黎明时分,张小帅站在百户所的审讯室前。屋内传来周成的惨叫,而他手中握着从女尸指甲缝里提取的绿色纤维,以及那块绣有玄蛇的碎布。飞鱼服上的血迹已经干涸,腰间重新挂上的绣春刀闪着冷光。
"张兄,果然如你所料。"李千户推门而出,手中拿着刚缴获的账本,"王百户勾结西域商人,利用钦赐棺椁走私贡品,为灭口不惜毒杀知情者。"
张小帅望着天边的朝霞,想起乱葬岗里那些冤魂。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些被掩盖的真相,该浮出水面了。"绣春刀在晨光中出鞘,寒光映照着他坚定的面容,仿佛预示着黑暗即将被彻底驱散。
暗火焚棺
泥地上的解剖图被老王的皂靴碾得稀烂,枯枝勾勒的死者轮廓混着泥浆四下飞溅。张小帅猝不及防,膝盖重重磕在碎石上,飞鱼服下的旧伤骤然抽痛,三日前被野狗撕裂的伤口渗出的血珠,顺着绷带渗进雨水冲刷的泥土里。
"够了!"老王的烟袋锅子在腐朽的棺木上砸出闷响,浑浊的眼珠里翻涌着恐惧与不安,"赶紧埋了!别在这说这些晦气话!"老人布满老茧的手突然抓住他肩膀,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乱葬岗的死人,是能随便议论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张小帅望着被毁坏的图稿,女尸指甲缝里绿色纤维的位置正被雨水渐渐冲散。他刚要开口,老王已经转身抄起铁锹,铁刃铲进泥地的声响惊飞了梁上的乌鸦。老人佝偻着背将尸体往土坑拖,麻绳勒过女尸脖颈的痕迹在雨水中愈发鲜红,像条永远解不开的血绳。
就在老王弯腰填土时,张小帅突然瞥见他后腰别着的半截布条——暗纹绣着的玄蛇吞吐着信子,与周成披风内衬的图案如出一辙。记忆如惊雷炸响:昨夜棺材铺墙根下,那截沾着夹竹桃汁液的绸缎;还有三日前,老人在谈及河道浮尸案时,突然剧烈颤抖的烟袋锅。
"王伯,这女尸指甲缝里的绿..."话未说完,铁锹突然擦着耳畔插进树干。老王转过头,皱纹里填满雨水,浑浊的眼珠却亮得瘆人:"张小哥,有些事知道得太清楚,当心和这些死人一样下场。"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烫伤疤痕,"十年前我也是个仵作,就因为多问了句'贡品木箱里怎么有血腥味'..."
雨声突然盖过一切。张小帅看着老人颤抖着掏出两个冷硬的窝头,粗糙的手掌却将窝头往他怀里塞得死死的。窝头表面沾着细密的灰,混着老人掌心的汗渍,却比百户所灶房发霉的馒头温热百倍。
"拿着。"老王的声音压得极低,"戌时三刻,城西染坊后巷。"他转身继续填土,铁锹撞击棺材板的声响在雨幕中格外刺耳,"要是敢带其他人..."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
周成的黑马踏碎积水冲来,新制的鸾带在雨中泛着油光。他居高临下盯着张小帅手中的窝头,绣春刀鞘重重砸在老人背上:"老王头,给死人送葬还带开荤?"他突然扯住张小帅的衣领,"倒是张百户,身上这股子腐臭味,莫不是和这些尸体睡过?"
飞鱼服被攥得发皱,张小帅却死死盯着周成腰间晃动的翡翠扳指——裂纹处卡着的绿色纤维,与女尸指甲缝里的完全相同。当绣春刀抵住他咽喉时,老王突然扑上来抱住周成的马腿:"官爷饶命!这小子脑子不清醒,老身这就带他走!"
混乱中,张小帅被拽着跌进泥坑。他摸到女尸紧握的右手,指甲缝里除了绿色纤维,还嵌着半枚带血的铜扣。周成的马鞭抽在背上的瞬间,他将铜扣死死攥进掌心,任锋利的边缘割破皮肤。
戌时三刻,染坊后巷的油灯在风雨中摇晃。张小帅捂着流血的掌心,看着老王从枯井里捞出个油纸包。老人展开泛黄的账本,西域香料的交易记录旁,密密麻麻画着玄蛇标记:"这些年,他们用钦赐棺椁运贡品,再把不听话的人做成'溺亡'的样子..."
话未说完,屋顶瓦片突然轻响。老王猛地将账本塞进他怀里,抄起墙角的火钳:"快走!我拖住他们!"数十个蒙着玄蛇面罩的黑衣人破窗而入,刀刃映着雨夜寒光。张小帅最后一眼看见老人被按在染缸上,浑浊的眼珠却盯着他怀里的账本,突然咧嘴笑了,缺了门牙的嘴里挤出几个字:"去...北镇抚司..."
染坊燃起大火时,张小帅抱着湿透的账本在雨里狂奔。飞鱼服下的伤口早已麻木,掌心的血却把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