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酒坛,仿佛生怕别人抢走。
柳三娘红唇微勾,笑意更深,眼底的探究却丝毫未减:“小哥儿倒是看得开。不过,我看你刚才押点数,好像……有点意思?”她故意拉长了尾音,带着试探。
“嗐!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萧遥连忙摆手,脸上的笑容更盛,也更虚假,眼神却像蒙着一层厚厚的油膜,将那深处的清澈彻底隔绝,“全靠祖宗保佑,手气好那么一丢丢,哪有什么意思?老板娘您见多识广,可别拿我开涮了。”他打了个哈哈,身体已经微微侧转,一副急着要走的样子。
柳三娘盯着他那双浑浊却仿佛能隔绝一切探视的眼睛,心中疑窦更深。这人的油滑像是刻意披上的外衣,敷衍得滴水不漏,反而更显其内里的深不可测。她阅人无数,第一次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就在萧遥抱着酒坛,一只脚已经迈过门槛,即将融入门外刺眼阳光和市井喧哗的刹那,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顿住了身形。
他微微侧过头,下巴上的胡茬在门口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那浑浊的目光,带着一种近乎轻佻的随意,掠过柳三娘风韵犹存的脸庞,在她丰腴的身段上短暂地停留了一瞬。嘴角勾起一个带着点痞气的弧度,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过赌坊的喧嚣,钻入柳三娘的耳中:
“老板娘,你这酒虽劣,人倒是比酒香。”
话音落下,不等错愕在柳三娘脸上完全绽开,他已一步踏出门外,抱着他那坛宝贝“烧刀子”,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外涌动的光影和人潮里。
柳三娘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那轻佻的话语像根细针,刺破了她八面玲珑的面具。一丝羞恼的红晕爬上脸颊,随即又被更深沉的惊疑取代。她望着那空荡荡的门口,手中的黄铜烟杆无意识地捏紧了。
而在赌坊内几个光线更暗的角落,几道原本就带着贪婪或觊觎、在柳三娘身上流连的目光,此刻骤然变得冰冷而充满敌意,如同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剜向萧遥消失的方向。空气里,无声地弥漫开一丝危险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