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的天空突然划过一道暗红的光。那是倭寇发射的信号弹,却意外照亮了叶寒机关匣上的第四道锁纹——在火光中,那些细密的纹路竟组成了一个完整的樱花图案,与玄海余党的标记如出一辙。
旋焰破阵
千钧一发之际,叶寒的瞳孔被供水车爆炸的火光染成赤红。热浪裹挟着木屑扑面而来,他却在纷飞的焦土中捕捉到浪人嘴角得逞的狞笑——那抹弧度与玄海如出一辙,像根淬毒的银针狠狠扎进他的太阳穴。
小主,
"叶百户!水冷系统彻底瘫痪了!"亲兵的嘶吼被焙烙玉的爆炸声吞没。叶寒望着扭曲变形的铜管,指腹抚过机关匣第三层锁纹,冰凉的青铜触感突然变得滚烫。千雪的话在耳畔炸开:"玄海研究墨家机关二十年,最擅长用我们的智慧反噬我们。"
他猛然转身冲向弹药库,玄色衣摆扫过满地弹壳发出清脆声响。身后传来总兵的怒吼:"叶寒!你疯了?往铳管里塞火药是要炸了演武场吗!"叶寒充耳不闻,靴底踹在木箱上的瞬间,二十枚改良火药包骨碌碌滚落。浸油麻布裹着的圆柱体上,细密的螺旋纹路与机关匣如出一辙。
"所有人听令!"叶寒抓起火药包跃上铳台,滚烫的铜管烫得他掌心生疼,"将火药包塞进螺旋铜管!"士卒们面面相觑,手中的木桶哐当落地。李总兵的佩剑出鞘,寒光直指他后心:"你敢拿我大明军器当儿戏?"
千雪的咳嗽声突然穿透硝烟。叶寒转头,看见她倚着断柱,染血的手指在琴弦上划出诡异的弧度。三味线发出撕裂空气的铮鸣,声波震荡中,他想起师父临终前的教诲:"墨家机关,相生相克,水可灭火,火亦能融冰。"
"快!这是唯一的机会!"叶寒扯开火药包的引信,火苗顺着螺旋纹路迅速攀爬。第一个火药包滑入铜管的瞬间,整座铳阵发出龙吟般的嗡鸣。千雪拼尽最后力气拨动琴弦,声波与火药爆炸的气浪产生共振,螺旋状的火焰从排水口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巨大的火龙卷。
蓝旗军的惨叫混着倭寇的战吼被卷入火柱。叶寒在气浪中稳住身形,看见那个挥舞锁链的浪人被火舌吞噬,腰间的樱花纹玉佩在烈焰中扭曲变形。焙烙玉陶罐的暗红液体与火药的橙红火焰交织,将整片演武场染成炼狱。
"这...这怎么可能?"李总兵的佩剑当啷落地。他望着被烧成焦炭的草靶,又看看满身硝烟却目光如炬的叶寒,铁甲上的狮头吞口在火光中泛着奇异的光。千雪的银铃突然发出清脆声响,叶寒转头,看见她虚弱地笑了笑,染血的指尖比出墨家"破阵"的手势。
当最后一波火浪消散时,演武场中央矗立着焦黑却依旧完整的水冷铳阵。扭曲的铜管表面凝结着琉璃状的物质,那是高温淬炼后的奇迹。叶寒捡起千雪掉落的三味线断弦,发现琴弦上还缠绕着半片樱花状的金属残片——与玄海密室里的机关零件如出一辙。
"叶百户,这到底是什么原理?"总兵的声音难得带着颤意。叶寒将机关匣放在发烫的铳管上,三层锁纹与铜管的螺旋纹路完美重合:"玄海用我们的机关术摧毁水冷系统,我便用同样的螺旋原理,让铜管变成引导爆炸的通道。火借水势,水助火威,这才是墨家机关相生相克的真谛。"
千雪被亲兵搀扶着走来,她的素白衣襟沾满灰烬,却在火光中显得愈发圣洁。"其实三日前调试琴弦时,"她的声音轻得像海风,"我就发现声波能与螺旋结构产生共鸣。只是没想到,第一次实战竟是用在这样的绝境。"
暮色渐浓,叶寒望着远处重新集结的倭寇。海风送来咸腥的气息,混着硝烟钻进鼻腔。怀中的机关匣突然发出细微震动,第四道锁纹在余烬中若隐若现——那是比螺旋结构更复杂的纹路,像朵未绽放的墨色莲花。
"传令下去,"李总兵的声音响彻演武场,"全军连夜改良水冷铳,三日后随本帅出征崇明岛!"他转身时,铁甲的碰撞声惊飞了檐角栖息的寒鸦。叶寒握紧千雪冰凉的手,看着她因失血而苍白的脸,突然想起她说过的话:"最坚固的防线,从来不是铜墙铁壁,而是永不言弃的人心。"
此刻,被火龙卷烧穿的云层中透出一缕残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演武场的焦土里,几株嫩绿的新芽正倔强地钻出地面,在硝烟中舒展叶片。而那些改良后的火药包残骸,正静静躺在叶寒脚下,等待着下一次点燃希望的时刻。
弦震火龙吟
演武场上硝烟未散,明军士卒们握着火药包的手却悬在半空。滚烫的铜管散发着灼人的热气,扭曲的螺旋水道里还淌着未干的铁水,眼前这违背常理的指令让所有人如坠迷雾。李总兵的暴喝如惊雷炸响:"愣着干什么?听叶百户的!"总兵铁甲上的狮头吞口随着怒吼颤动,震落几片烧焦的木屑。
叶寒单膝跪在发烫的铳台上,机关匣在掌心嗡嗡作响,仿佛在呼应这生死时刻。当第一个火药包顺着螺旋水道缓缓滑入,麻布包裹的表面与铜管内壁摩擦出细微声响。千雪倚着断裂的旗杆,染血的指尖搭上三味线。她的银铃早已沾满硝烟,却在抬手间依然发出清越的警示。
"铮——"
琴弦撕裂空气的刹那,整个演武场仿佛被按下暂停键。叶寒看见千雪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广袖下的墨家刺青随着剧烈的震动若隐若现。诡异的声波如无形的手,顺着螺旋水道蜿蜒而下,触及火药包浸油的麻布瞬间,铜管内残留的火星骤然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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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铳阵发出龙吟般的轰鸣,螺旋状的火焰顺着冷却水道喷涌而出。叶寒被气浪掀得后退半步,却死死盯着冲天而起的火柱——那火焰并非寻常的直线喷发,而是沿着铜管的螺旋轨迹盘旋上升,在空中凝成一条翻滚的火龙。蓝旗军的惨叫混着倭寇的惊呼被卷入火舌,他们高举的焙烙玉陶罐在烈焰中提前炸裂,暗红的液体与橙红的火焰交织,化作一场燃烧的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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