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师弟,有件事你可听说,租用我们北鹤峰的那个小门派是不是准备搬走了?”
“想啥呢,他们今年的房租还没结清呢,怎么走啊。”
“这倒是,不过啊,我倒是听说掌门有意留下其中一个——”
演武堂墙边的角落,两个穿着道袍的弟子正蹲在那儿眉飞色舞地说个不停,说得正高兴的时候右边那位却戛然而止,活见鬼似地盯着他们身后的那道影子。
“怎么了?”“你指什么?”杜榆回头看他。
“就那个,窥心镜,只要您愿意将它卖给我,多少灵石我都愿意!”
他说着,又往地上直挺挺一跪,给杜榆砰砰磕了两个响头。
“窥心镜?”杜榆的脸色依旧不好看,但已经比方才好上许多,“此物价值不菲,且只能使用一次。”
“我知道我知道,来之前我有了解过。”符汇挠挠脸,苦笑一声,“但我已经走投无路了,她说了,除非我能弄清楚她在想什么,不然是不会原谅我的。”
他说得如此热烈而恳切,连一直在旁看戏的楚见棠都不禁对他侧目。
怎料杜榆拒绝的却很果断:“不卖。”
“为何?!”他猛地抬起头,声泪俱下,就算是石头也得跟着动容,“杜前辈,我只能靠你了,你不能拒绝我啊!”
但就算他哭得再凄惨也无用,对方一个眼神也不给他。
眼见着白衣修士就要离开剑炉,符汇急了,抬腿就要冲上去挽留,还没动呢就被一只手拦下。
那人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安抚性地拍拍。
戴着红玉耳环的少年与他勾肩搭背,指指杜榆离开的方向,然后非常自信地对他比了个手势。
“你少说两句!”
白衣少年按着孟伦的肩膀狠狠一扭,把他转了过来。
二人的目光顺着影子一路向上,最终停留在对方腰间的药葫芦上。
葫芦的主人是一个少女。[蕊蕊花开:卧槽姐妹你不知道那个男的多恶心,我都和他说我对他不感兴趣了还死缠烂打的。]
[蕊蕊花开:我不就是帮他解决了梦魇兽嘛,居然就赖上我了,你说这讲不讲道理!]
好友絮絮叨叨的话语消散了一大半郁堵的情绪,她感觉空气都清新不少。
这心情一好胸口也没那么疼了,于是慷慨地分出一只胳膊给某个粘人精抓着,同时用空出的那只手拿镜珠。
[蕊蕊花开:说起来你应该没见过梦魇兽吧,我给你解释一下,中了梦魇之术的人会困在自己的梦境之中,具体表现为昏睡不醒,梦游,以及耳垂发黑,只有靠灵心术才能救。]
[蕊蕊花开:]
[蕊蕊花开:楚梨!你有在听吗,你居然敢不回我,你死定了!]
她无视了童蕊的质问,将注意力放在她所说的梦魇上。
梦魇是一种低阶妖兽,实力只有练气初期,像楚梨这种的可以一个打十个。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们过分狡猾,从来都是背后袭击,而且还经常被一些剑走偏锋的魔修炼成精神攻击的法器,可谓是防不胜防。
难道师尊被魔修用这种法器攻击了,所以被困在梦中了?
她摸着下巴思索一番,捏过楚见棠的下巴强迫他转过来,然后开始研究他的耳朵。
“确实有点黑,我还以为是被泥巴弄脏的呢。”
不过,这灵心术毕竟是高阶法术,对施术者要求很好,童蕊是合梨宗弟子,灵心术和她的修炼体系相符合,所以她用起来没有一点难度。
但楚梨不同,她只在前世学过一些皮毛,并未真正使用过。
若是用的好,她可能会暴露自己重生者的身份,若是用的不好,她极有可能会永远困在楚见棠的梦里。
而且这施咒的方法还有点说不上的尴尬,而且她也不太确定楚见棠是不是没困在梦魇中了。
但
她垂下眸子,目光凝在少年清俊的侧脸上。
“算了算了,就当是我欠你的。”
楚梨不再犹豫,直接捏住他的下巴,朝他微抿的双唇狠狠咬了下去。
“赌一把!”
她年纪不大,约莫十六七岁;个子不高,比他们矮近乎一个头;容貌俏丽,顶着一张不施粉黛的圆脸,灵动可爱;穿着简单,只一身浅蓝色道袍,既无玉佩也无珠钗,腰上的葫芦就是她唯一的装饰。
抓到别人在背后说自己坏话,她也不生气,只不咸不淡地在孟伦腰上那块代表内门弟子的白玉牌上扫了一眼。
“抱歉抱歉,不知道楚道友在此。”旁边那个身着外门弟子服的少年见状赶紧道歉,生怕惹了这位阴晴不定的主儿,“你什么都没听到!我们马上就走!”
然而他们等了半天都没见楚梨发作。
这家伙,这家伙就总是这个样子!凛冽的风声从耳边刮过。
丛林里树影婆娑,密密麻麻的树干遮住了天幕,包括若隐若现的明月。
楚见棠背着手在一棵巨大的榕树下,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那团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