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多了,郦羽也习以为常,不再像开始那样满脸鄙夷。
姜慎虽有个计划,可当下天还太亮,不宜立即实施。
二人坐在屋里,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大多聊的都是以前的事,姜慎说一件,郦羽就应一件。他或是记得,或是早就忘了。
反应很平淡。只有在姜慎说到怀乐时,他的眼睛才会亮起来。
他还是不信,已经那么大的小孩,是……他生出来的。而又和怀乐共同生活了几个月,他居然对此事毫无感应。
“你是不是很想他?”姜慎问。
郦羽却立马道:“那孩子话很多,吵得很,除了叫着自己亲爹是个王爷多厉害之外什么都不会。不是他一直死缠烂打,我早就想把他扔掉了。”
沉默片刻,他又小声改口。
“但除此之外,他都很乖,很懂事……你教得很好。”
可能是被拐在外经历的这段时间改了他的性子……姜慎总觉得郦羽口中怀乐,和自己一勺一勺喂出来的儿子好像有点出入。但是姓姜,五岁,爹是王爷。除了他家的小子,不可能再找到第二个。
久违的坐在郦羽身边,虽然他始终和自己保持距离,不过姜慎的心还是很平静。二人在云渡山时,郦羽就经常这样坐在他身边听他一个人说话。
他不但会说二人知道的事,还会说一些穿来这边的事,告诉郦羽自己真正的父母是什么样……郦羽似懂非懂,但总是听得很认真。
唯独现在那件被他偷偷塞进床下的衣服,还在时刻提醒他不能掉以轻心。
从那声惊雷后,雨就稀稀拉拉地一直下着。
二人也就这样从白日坐到入夜。
“今晚总该不需要我陪了吧?”
见姜慎拧巴着眉终于喝完最后一口药,郦羽正要离开。没想到躺了一天的姜慎突然猝不及防地起身抓住他胳膊,翻身把他按在床上。
他原先下不来狠手,主要还是怕惹到郦羽。他不想冒犯失去记忆的他。但如今的情况姜慎不得不动粗来看了。
要是让他发现,眼前的“小羽”是人假扮的…假扮就算了,还顶着他的脸杀了人,他一定要……
“……你怎么现在一点反应都没有?”
姜慎忍着快要裂开的伤口扒拉着他,就是想去看他腰上有没有那颗痣。就算是易容,这东西也不太好仿冒。所以坚持眼前之人究竟是不是郦羽这是最好的办法。
郦羽却叹了口气。
“我不是说过吗,我现在除了你,也没别人能依靠。”
这话倒说到姜慎心坎里了,他乐滋滋地笑道:“好郎君,且让我看……”
他话到一半,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王爷!王爷!”
是陈文的声音。
他总感觉这个场景十分熟悉,每次要有什么发生时,总有一个无形的力量会突然打断他……姜慎冲着门外怒不可遏地喊。
“你他娘的大半夜在本王门前狗叫什么!”
“哎呀!王爷,不好了!我这是有急事才来禀报的呀!”
他望着身下眨巴着眼的郦羽,只好松开他的腰带。腹部的敷料似乎有点渗血,但郦羽起身后,居然还一脸平静地帮他理了理衣领。十分贴心。
陈文推门而入时,郦羽已经微微颔首站在一边了。
姜慎压着一肚子的火,“大半夜的,能有什么狗急跳墙的事情?”
陈文扑通一声五体投地。
“王爷,就是那您说要亲自去审的丁老三丁有良,按照您的吩咐,将他单独关在地牢里。一天只送一顿餐。可方才牢头去看时,发现那丁有良已经死在牢里了。准确来说……”
陈文搓着手,时不时瞟向一侧的郦羽。
“是被杀的。”
姜慎光是听就已经头痛欲裂。
“被杀?怎么被杀的?”
“仵作验了,说是酉时死的,而且是…毒发身亡。”
那胖子边说边缓缓站了起来,盯着郦羽朝他的方向走去。
“最后一顿是午时送过去的,衙役说那丁老三虽然疯疯癫癫,但还是吃了送去的东西。午后衙役也去查过,他一直在睡,喊也喊得醒,只是有点答非所问。但方才再去时,人已经七窍流血,凉了。”
姜慎正低头思考,没注意陈文的举动,“下毒?那送餐的衙役呢?都查了吗?”
“都是在这知州府做事多年的衙役,餐也和其他犯人一样统一配的。但那衙役说……在路上,他碰到了肃王妃,王妃还给他说了几句话。”
姜慎愣了愣,抬头时,陈文已经站到郦羽的面前。
见郦羽一动不动,姜慎伸手把他往自己这边一把。
“老陈,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文扭头对姜慎赔笑道:“王爷,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王妃,那衙役说明明见到了您,您还同他说了几句话,他却一点都不记得您到底说了什么。虽说那丁老三是死囚,可就算死,也应当走流程依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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