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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sp; 可三日前, 西关告急, 宣阳侯兵败, 逃亡途中被擒, 首级被敌军悬于阵前示众。

  至此, 皇帝只得请出早已解甲赋闲又年近七旬的叶老将军出征。叶将军却以自己年迈体衰为由, 婉拒挂帅诏命。

  叶将军威望深重,又有宣阳侯前车之鉴。无人敢在擅自请命。皇帝几番权衡, 终决定要从皇室宗亲中再择一人披挂上阵。

  郦羽的这个角度, 看不见他眼里的情绪, 却见他双膝下跪,高声大喊。

  “谢父皇恩典!儿臣定不辱命!讨伐西戎!”

  山河万里, 战场之上本就生死难测。

  更何况……姜慎现在才十六岁。

  姜慎领了命,却面无表情地回到了自己的位子,就好像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

  随着宫人们来回穿梭, 那些精致的菜肴和美酒也被一样样端了上来。猎场上被扔了只野兔和几条黄犬, 正演着狗撵兔的戏码。

  郦羽觉得自己既答应了当那晋王妃, 那么那些过往祖父经常喋喋不休,让他时刻关注的动荡自然在他那成了耳旁风。他以后只要安安分分地守着王府,成天弄弄花鸟笔墨, 未来再给姜忱……总之,什么南楚西戎的,和他都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然而如今一想到姜慎竟要领兵出征……他的心就再也没有放下来。

  他看着那只被几条狗围困的兔子,不禁捏紧了那条又被他戴回手腕上的手串。

  “公子、公子啊!”

  梧枝连喊了他几声,郦羽才抬起头,只见梧枝是跪趴在地上。他问怎么了,梧枝却嘴巴紧闭,不敢抬头。

  随后,却是在看台中央站在皇帝身旁的姜忱向着他愠怒道:“父皇唤你呢!”

  郦羽刚刚想姜慎的事想得出神,完全没有准备姜忱会突然喊了他的名字。而姜忱身边的皇帝懒洋洋地靠在一美人身上,冲他招手。

  出嫁前,宫里会派人来教他规矩。虽然郦羽不喜欢什么规矩,但为了姜忱,他才决定咬牙忍下来。

  此刻他慌张起身,却又一时不知自己现在这身份该行什么礼。那拖地衣摆又极其不便,他刚离席,还差点就一脚踩着衣摆滑倒在地。

  郦羽无视着像虫子一样钻进耳朵里的窃笑。他缓步上前,伏身跪拜。

  “陛下……”

  “小羽啊,朕瞧这一段时间不见,你似乎出落得越发越漂亮了啊。”

  郦羽仅有的依稀印象中,幼时见这位帝君倒还真是英姿勃发。最开始他也只是个皇子,尊郦太傅为师,所以时常亲自拜访郦府。

  见到在府上到处乱跑郦羽,就像逮猫儿似的一把抱起他,还说郦羽可以喊他一声二叔。几乎没什么架子。郦羽也是那时候第一次见到跟着父亲一起登门的姜忱。

  与那位被赐婚的皇后不同,皇帝与姜忱的母亲……也是姜慎的母亲慕妃,似乎是有过一段真心实意的感情。所以才会天天把姜忱带在身边。

  郦羽现在想想他们那时看起来只是一对正常不过的父子。

  直到一年后,姜忱的父亲登基称帝,好像一切都变了。

  “哪、哪有的事,是陛下抬举臣了……”郦羽结结巴巴道。

  皇帝晃着酒杯:“你与忱儿自幼相识,也算竹马青梅,如今婚约在即,也是美事一桩啊。对了,朕刚刚就想问你,你这身衣服……是从哪来的?”

  从最先进来听见非议时郦羽就做好丢人的打算,可他没想过皇帝会直接把他叫过来质问。

  他望了眼姜忱,他的未婚夫却只冷冷地撇头根本不看他。

  于是他咬了咬牙,“回陛下,这是晋王殿下命人送来的礼物,晋王殿下吩咐臣今日……务必要穿这件前来。”

  皇帝却笑道:“小羽啊,你都要做王妃了,怎么还能自称臣呢?”

  “是…陛下说的是,臣……”郦羽艰难地逼着自己改口,“臣妾。”

  改口是迟早的事,但郦羽现在还怎么说怎么别扭。

  皇帝道:“你站起来吧。站起来,转个身,让朕看看。”

  郦羽不知圣意,但他不敢不做。只好站起身,提着衣摆慢慢地转了个圈。

  转圈时,发现所有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除了姜忱。

  皇帝豪饮完杯中之酒,仰头哈哈大笑。

  他表面一脸慈爱,可眼里没有一点笑意,“忱儿与慎儿的母妃从南楚远嫁而来,第一次与朕见面,穿的就是你身上这件粉色衣袍,那条绣着百鸟的带子也是朕当时赐给她的。忱儿对你好啊,连他母妃的遗物都送给你了。”

  郦羽听罢,却只觉一股寒意自脊背窜起,转瞬间浑身冰冷,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陛下最初确实与慕妃郎情妾意,可自从称帝后没几年就变了心。慕妃无法忍受冷落,心智日渐疯癫失常,竟在一次宫宴上,当众推了正得圣宠的宸妃一把

  宸妃当时怀了近八个月的身孕,整个人后仰从台阶上滚了下去。听说下葬时,那胎儿竟硬生生从尸体的腹中滑了出来,是个小皇子。

  ……郦羽明白,姜忱之所以答应这门婚事,不过只是难违君命。也知道,他的心从未在自己身上停留半分,那人眼里只看得见郦峤。

  可郦羽想得很简单。

  只要他二人成了亲,从此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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