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试着回想了一下洁君和朋友们的联系方式……然后陷入了沉默。
……完全不记得是什么啊?
算了。
我将旧手机的残骸放进了抽屉里。
如果洁君想找到我的话,想必会通过一切办法来到我的身边,比如成为世界第一前锋。该着急的不是我,是他才对。我只需要继续走好自己的路,总有一天,我们肯定会重新相遇的。
……等等,我面色一变,他总不会成为不了世界第一前锋吧?
那他注定就会被我丢下……也没什么办法。我不禁想起了他之前显然过界的行为,我还差点成为了他的猎物——我可以接受他的挑战,但完全不接受他试图支配掌控我。成为世界第一前锋,是我给他的最后机会。
换别人这么做,后果并不会有这么严重。
但这么做的是洁君。
是我一直很信任、基本没有防备的洁君——谁都可以,但不能是他。我完全无法接受他利用我的信任和包容,试图通过温水煮青蛙来掌控我。我现在彻底想通了,如果我们的关系是要建立在这样基础上的,那不如没有。
来到美国后我才知道,我那倒霉哥哥卷进了一个事件里,吃下了奇怪的药变成了小孩子,现在厚着脸皮住在小兰姐姐家里。因为哥哥坚持自己的事情自己可以搞定,所以爸爸妈妈和我都没有过多干涉。
再加上我也有自己的事——新学校的学习进度,新朋友带来的社交,以及学习音乐。
所以我是真的很忙,非常忙,更何况我还不想荒废以前的运动项目,时间安排得很紧。一开始我还会时不时看着那只旧手机,想一下洁君现在在干什么,但后来我就渐渐地忘记了,买了新的手机号,注册了新的ins,交到了新的朋友,很久没有再拉开那个抽屉过。
直到某天老哥打来电话。
“喂?哥?”我一手拿着话筒,一手背着网球包:“爸爸赶稿妈妈逛街,我马上出门,有事快说。”
哥哥在电话那头露出了熟悉的死鱼眼:“你就不能对我客气一点吗?工藤泉?”
我思考了一下:“可是对小学生客气,很奇怪吧。”
哥哥:“……”
“还是说,老哥你要我这样?”我咳嗽了几声,捏住嗓子伪成了萝莉音:“请问新一哥哥有什么事?我很愿意听新一哥哥说话,但是我和隔壁家的弟弟约好一起打网球,所以恐怕没有那么多时间,非常抱歉……”
哥哥崩溃了:“停!停!停!”
“……给你打电话是有事。”哥哥拿着手上的一堆信件,“日本足球协会给你寄了很多封邀请信,但是我们都不在家,所以他们派人找过来了。昨天刚来阿笠博士这里,好像是想邀请你参加什么……”
哥哥打开看了一眼,念道:“Bluelock?蓝色监狱?”
我沉思片刻:“虽然有时候我真的很想杀人,但想杀人应该不至于被抓进监狱里去吧……还是什么大逃杀?这不会是什么连环杀人案吧?找我干什么,不应该找你吗?”
哥哥:“……是叫这个的足球训练营!”
……居然真的不是什么大逃杀吗?
我叹了口气,觉得有点可惜。
“我也收到了邀请,但是你知道我现在的情况,我拒绝了。”哥哥说,“虽然我觉得你应该不会去,但我还是得来问你一下。反正是选中你作为‘指定强化球员’,哪怕阿笠博士帮忙说明了你现在不在日本,那边的负责人还是很坚定地要让我们把消息告诉你。”
我皱了下眉,提出疑问:“可我这三年都没回过日本,为什么会邀请我?”
哥哥也觉得奇怪:“你在美国那边有踢比赛吗?”
“正式的比赛没有上场过,我太忙了,没空加入那些俱乐部。”我将网球包往上带了带:“只有偶尔会踢几场练习赛……录像应该是没有传出去的。”
哥哥更觉得奇怪了:“你怎么知道没有传出去?”
我翻了个白眼:“拜托,美国国家队内部练习赛的录像。”
哥哥震惊:“……你没参加俱乐部,但你已经和美国队混熟了?”
“没那么熟。”我否认,随口道:“这个蓝色监狱既然也邀请了你,那么应该是针对身为男生的‘工藤泉’。身为女生的工藤泉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忙,没空回去踢球,直接帮我拒绝了吧。”
哥哥:“你上次说要乐队出道的事居然是真的?”
我:“……不然还能是假的?帮我拒绝了吧,我还要去打网球呢,再不去要迟到了。”
“等等,那个叫绘心的,还让我转达你一句话,”我听到电话那边有沙沙的纸声传来,哥哥似乎终于找到了:“绘心就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他让我和你说——”
“你不想看看昔日的搭档变成了什么样吗?”
“……”
“泉?泉?”
我拿着话筒,半天没有说话。空气在室内缓缓流淌,阳光将每一粒浮尘都照得清晰可见,像那些久远的、我以为自己已经遗忘了的记忆。
等到哥哥在电话另一头喊了我好久,我才回过神来:“我先走了,先帮我——”
我顿了顿,说:“拒绝吧。”-
美国的冬天还没来得及下雪,但已经足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