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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后这么有出息?两年的时间,就把德国的毕业证拿到,学成回国了。我们指望要等个五六年,都说那地方难毕业。”

  霍振良笑了笑,“去的时候,行李箱太小,装生活用品都不够,但我还往里塞了一本中学课本,是当年的一位老师送给我的。当时没钱,她替我垫了书本费、伙食费,生怕我不读了。劲哥,你知道德国的大学什么样子?全是白人,张口闭口出言不逊,往我书上倒墨水,把我的药换成粉笔头那会儿我只有一套衣服,天天穿,是帮人写了一个月的作业后才有钱买了一套可替换的。每次我一回宿舍,他们就捂鼻子扇风,哎,也怪不得他们,确实臭。”

  “我不是圣人,那段时间思想都快动摇了。衬衫领带全是名牌,下课就一起出去聚餐喝酒,开车带漂亮姑娘兜风,我真羡慕他们。每到这个时候,就掏出那

  本中学课本一遍一遍地读,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其中有篇叫《送东阳马生序》的文章,我读书的时候最讨厌国文,上课都不怎么听,现在却能背下来了:同舍生皆被绮绣,戴朱缨宝饰之帽,腰白玉之环,左佩刀,右备容臭,烨然若神人;余则缊袍敝衣处其间,略无慕艳意,以中有足乐者,不知口体之奉不若人也。”

  驴子叫了一声,他伸手拍了拍驴头,姿态很闲适;即使仍缊袍敝衣,也不见窘态了,已然达到精神上的圆融自洽。

  “那个境界实在太高了,读书的辛苦还是比乐趣多。只是我想起我的老师,想起我姐姐,想起凑钱供我出国留学的大家,都是穷人,都不容易,还这样爱护我,实在深感悲愧、被泽蒙庥。老师当时垫的钱,至今没能还上;还有我姐姐不说来世做牛马这样不切实际的话了,但愿离了我的拖累,她能过得好吧。”他笑了两声,“只是未来还有千千万万个像我姐一样的姑娘等着来这个世界。我要让她们受教育、找到好工作、自由地婚恋,农民的孩子,不是生来低人一等。”

  李舟不由得也想起那个面目模糊的小茯苓。

  美好的女人的灵魂,指引人向前。

  “会有这么一天的。好虎子,你只管去吧,老家的人还不认识你呢,都不知道德国的毕业生是什么样!你这样,实在叫我太拿得出手了。”

  霍振良给他敬个了礼,“功成必定有我。”

  而亲爱的姐姐,功成难以福泽于你,功成确实受你福泽。

  他牵着毛驴远去了,李舟回礼的手才慢慢放下。清晨的雾气都散了,散出一个新翠生动的人间。他戴上黑帽、戴上墨镜,低头重新走进人海。

  第137章 元宝席玉麟独自在废铁厂住了几天……

  席玉麟独自在废铁厂住了几天后,果然等来了人。

  他的depression在独处于这么个破败荒凉而锈气缭绕的地方时到达了高峰,简直生不如死,人冲进来了,他都不想动。申屠嘉礼掰起他的脸一看,朝部下叫道:“不用紧张!是个象姑,我认识的,把他绑起来。”

  然后席玉麟被塞进一辆车里,开到一半,申屠嘉礼下去打了个公用电话,回来后继续开,把他拉到一所旅馆。两天后,又转移到郊区的一座院子里。

  申屠真进来的时候,他还在床上阖眼躺着。

  “重庆在通缉你,知不知道?”申屠真从皮包里翻出一张通缉令,拍到他脸上,“我都保不住你。你能耐啊,小疯狗,我当你消停了!给我捅这么大个篓子你跟他们是什么关系?”

  “老乡。”

  “我猜也是,你没什么大志,就是一只满地乱爬的小狗而已。”

  这话真是不中听,但席玉麟实在懒得理她,任她说去了。久别重逢,申屠真对他真是兴趣盎然,一来抓捕李舟其实是申屠嘉礼的工作,她说话虽然在家中有分量,但毕竟是个女人,并无一官半职,对此事没太上心;二来在私人意见上,她也觉得抓中国人挺无聊;三来她是个纯粹的享乐主义者,其实就没什么符合她私人意见的大事。

  种种因素的叠加下,她现在最大的私人意见就是想干他。

  翠芝晕车晕的七荤八素,一听她喊,连忙指挥人把席玉麟托到柴房里冲洗,然后光溜溜、水淋淋地抬回来。她把他的腿塞到身子下,往橡胶棒上抹油膏后就长驱直入了;而他只抖了抖,生平第一次,没有反抗。

  翠芝盯着他看,“夫人,他从啦!”

  从申屠真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席玉麟半埋在床单里的脸,用力一皱,恨不能把滔天的屈辱挤出去。如此可怜,如此委屈,让她想起幼时养的小宠物,那会儿她就爱打它们,让它们惊慌地乱窜,再抱起来呵护、抚摸。一个小女孩对权力的预演。后来父亲就不给她买宠物了,直接给钱,让她爱买什么买什么。

  于是通过跋扈得到了权力。她根本就不喜欢动物,所以舍得朝它们早施恩、晚施威。

  此刻的申屠真只是说:“他是病了。”

  又抬起头,又对翠芝斥道:“滚出去,把门带上!”

  这次做得她稍微有点没滋味,挥手让人把他收拾干净,自己则冲了杯咖啡。等他出来后,她问:“小青,你主动来,是想要什么?”

  他轻声说:“他们通缉我,你你能不能保我?”

  “能。”申屠真没有迟疑,“我在这里,谁也不能抓你走。”

  席玉麟叹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床上,倒了下去。

  席玉麟没精神跟她闹,自然是因为生病了,她说不上好还是不好,只觉得他成日那么愣愣地盯着天花板怪可怜。于是给他打了吗啡,骗他说是营养针——就算他染上吗啡了,又不是供不起。而且效果很好,打过后,他就从床上下来了,在院子里溜溜达达。手上是松开了,脚上却拖着铁镣铐,一步一步,在众警卫的目光中蹭着走。

  好在没打几天,瞿医生也被接过来了,席玉麟的健康事务从此归他管。他逐日减少吗啡注射量,直至完全戒掉。席玉麟只以为自己又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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