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90

emsp;娄危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那颗痣,语气显得很平静:“不瞒着你,你方才会喝下去吗?”

  祝闻祈:“……”

  好像确实不会喝。

  他目光游移,望天望地,就是不去看娄危, 试图从别的地方继续反驳:“那也可以用别的方式, 而不是……”

  渡药两个字在舌尖打转了一圈,犹豫半晌,祝闻祈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哦, 那个。”娄危不急不缓地拨开祝闻祈散落下来的长发, 抬眼去看他,“那是私心。”

  话音刚落,祝闻祈呼吸跟着停滞半瞬。他半张着嘴,发觉面前之人连一丝悔改之意都没有, 只是那么静静地注视着他,后知后觉地脸上带了点燥意。

  祝闻祈侧过头去,忍不住在心里唾弃自己。

  没出息!怎么随便两句就能被撩拨到?

  娄危仍旧盯着他:“如果不是坐在这里,你会主动提出来吗?”

  “……”

  静默片刻后,祝闻祈总算放弃嘴硬,泄气道:“不会。”

  咳疾已经伴随他太长时间,如影随形的跟着他。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会忘记,一开始没有咳疾前的生活是怎样的。不需要每日皱着眉头喝不喜欢喝的药,也不需要在杨柳纷飞的日子里闭门不出,更不需要日日把自己裹成个大粽子。

  ……最不必要的,可能便是在夜半时分被咳醒时,盯着空荡无人的屋内发呆。

  可既然现在人已经出现在他眼前,那还有什么需要改变的呢?

  他已经知足,不想奢求太多。

  念及此处,祝闻祈轻叹一声,垂下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不是故意瞒你,只是觉得没必要。”

  说这些干嘛呢?除了徒增烦扰之外,并不能起到别的作用。

  “你的事情没有没必要这一说。”娄危语气平静,继续看他,“祝闻祈,我对你知无不言。”

  名字从娄危口中说出时,祝闻祈心跳也跟着错了一拍。娄危很少直呼自己的大名,大部分时间都喜欢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戏谑喊他师尊——若是直接喊名字,就意味着他现下相当认真。

  “你呢?”

  “你对我知无不言吗?”

  娄危手上力道更紧,像是生怕祝闻祈跑了似的,紧紧盯着他。

  接连两声质问让祝闻祈又有些无地自容起来,磕磕绊绊想了半天,也只憋出来一句:“……就这一件事。”

  像是害怕娄危不相信似的,又补充道:“真的,没骗你!”

  娄危眉梢一挑,语气淡淡道:“那之前赵长老的事情呢?”

  赵长老?

  祝闻祈愣怔片刻。尘封的记忆如同雪花般片片飞涌而出,从他眼前掠过,直到好久之后才停下来,在他面前缓缓开启。

  从合欢宗回来之后,赵长老好像确实来找过他。无非是诘问为什么娄危的身世还没有消息,自己这几年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完成交代的事情……诸如此言。

  最后赵长老摔了茶盏甩袖离开,娄危似乎也在外面听了个一清二楚。若是没有前因后果,很容易以为这些年对娄危的所作所为都只是为了利用他。

  想到这里,祝闻祈下意识开始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夜间的风愈发大起来,呼啸吹过时,仿佛全身从上到下都要被冻成冰块。娄危望了眼夜色,而后不等祝闻祈说完,便抱着他的腿站了起来。

  “啊!”祝闻祈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抱紧娄危。

  “问的不是这个。”娄危一面说着,一面背对着风朝殿内走,“我从未怀疑过你。”

  寒风一并被娄危隔绝出去,明明是夜晚,大氅披在身上,丝丝暖意从身前之人传来,连一丝寒意都感受不到。祝闻祈怔怔抬眼看着,像是不明白娄危在说什么似的。

  娄危抬腿踹开殿门,又将殿门合上,三步并作两步走至床边,将人放回床榻边,还不忘将被褥又往祝闻祈身上压了压。

  直到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趁着空隙再次开口。

  “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从始至终,你都不肯和我解释一句。”

  娄危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没什么起伏,祝闻祈心脏却像是被人蓦地攥了下。像被揉成一团又再次展开的旧报纸,莫名有点喘不上气来。

  “当时是因为……”

  他该怎么说?

  说自己已经准备好离开,所以宁愿娄危一直这么误会下去?

  祝闻祈张口半晌,却是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他坐在床榻边,娄危半蹲在面前,定定注视着他,耐心等着祝闻祈开口。

  窗外月光如水,洒下来时,给对面之人蒙上一层模模糊糊的光。不知过了多久,祝闻祈才动了下,半俯下身,在娄危眼睛上轻轻亲了下。

  “对不起。”他小声道,“以后不会了。”

  “赵长老来找过我不止一次。他一开始便问我有没有调查清楚你的身世,我起了疑心,但也并不清楚他的目的,只是随口敷衍了两句,便就此作罢。”

  “后面他也没放弃。断断续续问了几次,都被我回绝掉了。可后面我也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