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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薛屏干活许蟠不放心,好几次撑着伤想跟他一起去,都被薛屏按回去,见许蟠还念着地里事。薛屏咬咬牙说他去干,让许蟠别操心,随即带上薛母就下地了。

  这一干,他就把自己干倒了。为此正月里,薛屏和许蟠是你养好了我受伤,你受伤了我养好。

  但修养好后的薛屏再也不偷奸耍滑了,每天乖乖跟着许蟠下地。

  两人不会因为下地干活吵架,但会因薛家的事吵。

  薛屏烦闷道:“我回去跟娘说说行吧?许蟠你整天念叨,老了肯定嘴碎。”

  这话气得许蟠转身用泥巴砸薛屏,薛屏喊道:“我挑水,别砸!”

  李宝福在桑树后听完话,目送两人走远,而后看向赵庄生,赵庄生背好桑叶扛着锄头,奇道:“怎么?”

  李宝福笑笑,吃了颗黑桑葚,说:“看你好看,多看两眼不行?”

  赵庄生捏开李宝福黑紫的嘴,说:“油嘴滑舌的。”

  立夏才过,田间有些热浪。两人背好桑叶沿着田埂上有树荫的地方一路回家。

  但路过自家地时,见杨母在边上晃悠。

  李宝福说:“大娘你干嘛呢?”

  杨母漫不经心地瞧着李家地里的芥菜长得葱茂,说:“寿儿,你这菜长得真好,去年的大头菜腌条没?”

  这大头芥菜腌成条用来炒肉片或咸肉最是好吃爽口,去年李多福坐月子时,李元凤腌了不少在家里,如今厨房还有两小罐呢。

  李宝福打量杨母神情,说:“腌了。”

  杨母背着手在李家地边走,嘴里不时念着这菜长得真好,真漂亮的话。

  终于李宝福受不了了,灵光一闪,说:“大娘,你要喜欢铲株回去吃。”

  杨母顿时笑了起来,说了两句这这么好意思说着就要掏出镰刀挖菜。李宝福先她一步,半挡着身给她挖了株漂亮鲜嫩的芥菜。

  杨母也高兴,走时还问李宝福水田犁好没,要是没她把牛借给两人用。

  李宝福笑着说犁好了,等晚稻时候再去借,杨母笑着说行。

  而后李宝福瞧了眼昨天才淋过粪水的芥菜。

  望着地里的一个大空洞,赵庄生眼里闪过一丝心疼,说:“我也挖点回去腌好,过两天吃酸菜炖鱼。”

  芥菜品类多,腌条的是大头芥菜,上面是长叶子,下面神似萝卜。而杨母撬走的是叶芥菜,多食用青叶,这种叶芥菜淘洗干净后,开水烫皮,加点醋腌上一天就成酸菜。

  李宝福点点头,让赵庄生挖了稍远的一株芥菜。

  回家路上,赵庄生说:“下次别给她菜了,这犁地的话我自己来。”

  每次赵庄生看李宝福精心浇灌的菜被人挖走,心里蛮不是滋味。

  不就是犁田吗?他套上犁、耙干个两三天就完了。

  李宝福给赵庄生喂了颗桑葚,说:“那株菜才浇过粪,昨儿我看小木子又在根茎边埋了屎,她拿回家不得用水洗上好几十遍?她家可离水井远。”

  赵庄生皮笑肉不笑道:“够她吃了。以后咱们不能送她菜,每次都要,等以后有钱和田了,我就去买牛。”

  李宝福一手提着芥菜,一手牵着赵庄生的衣角,笑道:“听你的听你的。”

  回到家,赵庄生做饭,李宝福切桑叶喂蚕。

  切桑叶时李宝福想这秧苗已发,水田又要犁、耙,两人接下来怕是没几天清闲了。

  但幸好水车竹口接连在尚书塘下,只需人力踏踩这龙会山的上百亩良田都将受甘水灌溉。

  边想着事,李宝福边喂蚕、分盘、捡蚕沙,两大筐蚕沙被清理出来倒在草席上晒着。

  厨房里已响起滋滋的油爆声,赵庄生做的什么菜?

  李宝福用木耙推着蚕沙随即走到厨房的小窗户边探头往里看,岂料才伸长了脖子,炒菜的赵庄生就发觉了,猛地抬头,就跟鬼鬼祟祟的李宝福对上了。

  李宝福噗嗤一笑,眼神往窗下锅里看,说:“你在做什么菜?”

  赵庄生压下嘴角笑意,用木盖遮住锅,一本正经道:“龙肉。”

  李宝福才不信这个,朝赵庄生轻哼一声就把剩余蚕沙推平晒上了。

  木耙子推拉蚕沙的滋滋声里,院外忽传来李多福叫声:“宝福。”

  “哎!”李宝福小跑到门前,看李多福提着两株芥菜背着和儿,说:“姐快进来!”

  “懒得进去,”李多福摆摆手说,“那个陈璋妹妹的婚事和大姐夫那边订好了,这月十七大姐这个媒人要过来下礼吃饭,你把屋子打扫一下,备点菜到时候上我家吃饭去。”

  “好啊,”李宝福说,“侄儿们来吗?”

  “她应该只会带小六来,”李多福上前两步,嘱咐道:“你多备些菜,免得陈璋他妈说我们吃他家饭菜。一天天念叨烦得很。”

  “知道了。”李宝福戳了戳熟睡的和儿,李多福嗔道:“别弄她,才睡熟呢。”

  李宝福嘿嘿一笑,想着厨房有两罐他才腌好的蟛蜞酱,就让李多福等会儿自己去拿。进厨房时,赵庄生才把菜炒好,满屋都是开胃的咸肉味。

  赵庄生说:“四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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