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一场雨一场寒,到现在还没停的大雨,不但解了初秋的燥热,还叫这天迅速冷下来。她扫一眼檐下正撑伞的沈观,还是那身夏天的衣裳,走入雨中。
“六爷!”
姜清杳叫了声,沈观看过来。
“天凉,添件衣裳再走。”
但沈观脚步匆匆就走了。
姜清杳哆嗦着关了窗子,等起床出门,才意识到今日的冷,可与她想的还不一样。
晌午阿瓜匆匆回来,翻找了一身衣裳带走。将要黄昏时,姜清杳就在檐下煮了姜茶。
没一会儿阿瓜焦急的声音传来,一叠声叫着采薇,可采薇这会儿还没过来。姜清杳站在檐下就见沈观脚步匆匆进来,身上的衣裳湿了大半。走到一半,他忽踉跄了一下。
“爷!”
阿瓜惊叫,偏抱着书匣,姜清杳下意识过去扶,可还没走到跟前,他又站稳了,姜清杳便停在半路。才要转身回去,沈观忽又倒下了,不偏不倚,正对着姜清杳。
姜清杳吓一跳,虽奋力扶着,可哪撑得住?连退几步,直到沈观伸手抵在墙上,才总算缓住身形。二人之间,倒成了将姜清杳困囿于沈观身前的局势。
姜清杳又不争气的心慌了,惴惴抬眼,看沈观紧蹙眉头闭着眼,可见是头晕。阿瓜慌将书匣扔进冬儿怀里,就与姜清杳合力将沈观送进正屋。三人忙碌,谁也没看见院门处沉着脸的采薇。
方才沈观那般逼近,姜清杳现在还慌张不已,心想这台阶儿来的,也太迅猛了些。将沈观安置后,看他身上湿透了的衣裳,姜清杳问阿瓜:
“不是打着伞?爷什么湿成这样?”
“要不是二爷……”
“阿瓜。”
沈观虚弱的阻止阿瓜,姜清杳探手试了下额头,果然已滚烫的烧了起来。
“还是去禀报太太,趁着天还没黑,快请个郎中来。”
“不用,叫阿瓜出去请就是了。”
阿瓜去开柜子,摸了半晌脸色难看,姜清杳见状从荷包摸出一两银子递过去。阿瓜踟蹰着,到底还是接了银子跑出去。
但阿瓜跑了,姜清杳扭头就发愁。沈观这一身湿衣裳谁给换?总不能叫他还穿着,那可就病的越发厉害了。
“爷,您换个衣裳?”
“你先下去吧。”
沈观这声音听起来就不叫人放心,但姜清杳还是出去了。她才出正屋,采薇与她错身而过的进去,但没片刻也出来了。姜清杳在檐下盛着姜茶,看采薇站在正屋门外。
屋里响起咳嗽声,采薇转头进屋,沈观已自己换过衣裳,只穿着一身中衣,衬着脸色越发的不好。姜清杳送姜茶进去,才要让沈观喝,采薇忽然拦道:
“还是郎中来看了再说吧。”
背着沈观,她语调柔软,眼底却显然的不信任,仿佛姜清杳在姜茶里下了毒。
今日骤寒,沈观是受凉,及时喝些姜茶逼出寒气,是会好的快些。采薇当着沈观的面儿就敢耍这种挑是非的把戏,姜清杳抬手,一盏姜茶自己就喝下去了。
采薇诧异,姜清杳扬声唤冬儿,冬儿将红泥小砂锅端进来,里头还有两盏姜茶。她重新倒了,越过采薇:
“爷,我煮了姜茶,您喝么?”
沈观睁眼,看姜清杳冷淡的眉眼,一阵晕眩,伸手过去。
这是要喝的意思,姜清杳就去扶他起来,采薇却过来挤开她,不可避免的撞倒沈观,惹得沈观又是一阵晕眩。
“采薇……”
沈观轻轻推了她一下,采薇满脸委屈的让开了。
入夜,阿瓜总算请来郎中。沈观是染了风寒,只是来势汹汹。阿瓜是给了一两银子的,又随郎中回去抓药带回来,天色已然不早。这时候大厨房已经封火,能熬药的只有姜清杳的小碳炉和砂锅了。
“给我吧。”
阿瓜才把药送到姜清杳手里,采薇顿时来夺,姜清杳忙就松手。包药的纸哪经得住这样撕扯,这回她没忍,立时就道:
“你夺什么?这可不是砚台!”
阿瓜是眼瞧着采薇去夺的,听了这话,眼珠子转了一下,却没多话。采薇拿着药:
“我给爷熬,不劳烦你。”
姜清杳本要回一句那也别使我的碳炉了,可看着沈观,终究忍下去了。没人给她做主,自己争了气还要挨责怪。采薇撞开她要出去,沈观忽然道:
“采薇。”
采薇又回到床边,沈观不知和她说了什么,她哽咽道:
“要不是她,二爷能这么算计您?”
沈观头晕的睁不开眼:
“没有她,沈昶就不算计我了么?”
这是句公道话,采薇无话可说。
“天色不早了,还下着雨,你回去吧。”
“奴婢今日留下来照顾爷。”
姜清杳看见沈观微微蹙眉,他又道:
“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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