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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边推着姜清杳往正房里去:“外边的鞭炮声你没听见嘛,四姑太太和沈家表少爷已经到了!四姑太太已经往老太太那里去了,十有八九待会就要喊姑娘们过去与四姑太太见亲了。旁的姑娘们都早早妆办好了,就你!”

  姜清杳完全是被推着走的,她还笑:“哎,你别急。”

  真没办法,虽然可以教她们许多东西,但是就是教不会她们“佛系”。个个都为她着急上火。

  其实她自己完全不急。眼前的状态,本就是她多年谋划才谋来的。

  但葵儿又怎会知道呢。

  葵儿一天天地着急得嘴上起泡:“让云鹃姐姐知道了,得戳着脑袋骂我!”

  云鹃出嫁前,可是扯着葵儿躲在屋里咬了许久的耳朵,千叮咛万嘱咐:“姑娘那个性子什么都不着急。咱们可万万不能学她,一定要替她想着,帮她做着,可不能什么都由着她了。这一天天地拖下去,她年纪越来越大,唉……可愁死我了!”

  蒲儿已经端了水来,无奈解释:“咱们姑娘你还不知道?我催了几回了。她半点不急。”

  葵儿:“唉!”

  两个丫头一边说着,一边给伺候着姜清杳洗手洁面。

  姜清杳擦干脸一看:“你拿这些作什么?”

  葵儿把妆匣子打开了:“咱们好好拾掇拾掇,漂漂亮亮见人。”

  人人都爱美人的。她们姑娘本来就生得美,再好好捯饬捯饬,必然让人眼睛一亮。

  四姑太太可是官员夫人,身份不一般,她若是愿意提携提携自己的侄女……

  “脑子里想什么呢?赶紧停下来。”姜清杳没好气地说。

  小丫头那眼神灼灼亮起来,她看一眼就晓得她们在胡思乱想什么。

  寻常人也容易这样,当什么事情为难的时候,下意识地就希望能有贵人拉自己一把。

  丫鬟奴婢们这种思想更严重。也是因为她们的身份地位确实低,常常主人一句话就决定了她们的人生,这种寄希望于“贵人”的倾向就更严重了。

  姜清杳从容地揭开小瓷盒的盖子,手指揩了一指头,在掌心推匀,往脸上抹:“就抹个香膏子,足够了。不要做多余的事。”

  葵儿不死心:“不用胭脂,好歹扑些粉……旁的姑娘们都用粉呢,就你不用。”

  姜清杳贴近铜镜仔细看了看。她才十七而已,脸上满满都是胶原蛋白,好看极了。

  女孩子们天生爱美,到了一定的年纪很自然地就想用脂粉胭脂,小姑娘们在这个时候就是这样的,很正常。

  而且十二岁之后,府里给的日常份例里甚至也包括了胭脂水粉。谁让这个时代成亲早呢,连大人们都觉得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是该学着用胭脂水粉的年纪了。这样等再大些,正经该说亲谈婚事的时候,化妆技巧上就能练出来了。

  但姜清杳是成年人灵魂,她从镜子里看着十七岁少女的脸简直是一种无暇的状态。完全没必要。

  果然就把葵儿吓唬住了。

  葵儿蔫了,叹口气,把胭脂膏子放下了,解开了姜清杳的头发,拿起了梳子:“咱们哪有那种心思,不过是想让四姑太太多看你一眼罢了。唉,算了,到时候你又往人后面出溜。不涂了,我给你梳个头总行吧。”

  姜清杳忍住笑:“好,梳个简单的就行。自家人,简单点才亲近,隆重了就见外了。”

  这话有道理,葵儿听话,果然给姜清杳梳了个清爽利落的头。

  姜清杳的裙摆上沾了土了,这样见客不太礼貌,葵儿听话给她找了身半新不旧的衫裙换上。

  虽然听话,可是给姜清杳换完了,她上下看看,还是忍不住嘟了嘴吧,显然不是很开心。

  姜清杳捏她嘴唇:“能挂油瓶了。”

  葵儿躲闪:“旁的姑娘肯定都穿新衣。赌不赌?我要说错了,我给姑娘沤一个月的花肥。”

  “不赌,没意思。”姜清杳直接拒绝。

  果然没一刻,老太太那里边有人来知会:“请各房姑娘们去见亲。”

  姜清杳手脸都干干净净,头发也重新梳得整齐,捋捋裙子便站起来:“这就去。”

  那丫头跑了好几个院子了,三房的四姑娘是最从容的,心道:大家都说三房四姑娘是个慢性子,原来是真的。

  姜清杳带着葵儿往老太太那里去,路上遇到了其他的妹妹。是的,都是妹妹。姜清杳都十七岁了,比她大的都已经嫁人当娘了,还在府里的都是比她小的了。除了妹妹,还有侄女们。

  葵儿仿佛清了下嗓子,拿眼瞟姜清杳。

  姜清杳知道她什么意思,果然如葵儿说的,妹妹、侄女们都穿着簇新簇新的新衫裙。

  姜清杳不在意。

  她也有还没上过身的新衣。但她如今是姐妹里年纪最大的,也是个子最高的,她要是穿得一身新杵在那里,像个发光的油蜡似的,会把妹妹们的风头都抢了。

  但因为她是最年长的,所以也没法往后躲,必须走在前面。否则的话让妹妹走在了前面进去,显得妹妹们不懂事,倒陷妹妹们于不义了。

  到了老太太院子,丫头打起纱帘。年纪小的女孩子们都让了一下,姜清杳率先微微低头踏了进去。

  “姑娘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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