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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丝。

  耳鬓厮磨间,乘岚笑了一声:“可别把我头发燎光,烧成秃子了。”

  红冲便用鼻腔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嗯”。

  良久,红冲伏在乘岚肩头,突然说:“我不想就这样被鬼吃掉。”

  乘岚伸手覆在他背后,力道轻柔地拍着,不知道他是因方才那个开得不巧的玩笑而如此,还是因为回想起了文含徵。

  文含徵死时,也对乘岚说“好痛,有人在咬”,乘岚至今都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以至于红冲知晓此事,流露出害怕,乘岚竟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才能安慰他。

  思前想后,乘岚只能说:“我会保护你。”

  “真的吗?”红冲忽地其身,眼睛亮亮地看着他:“那你飞升了怎么办?成仙了怎么办?”

  且不说便是飞升需要顿悟,若不顿悟,哪怕在大乘期修炼千万年也于事无补,关键是乘岚如今才不过是元婴期的境界,听闻此言,只觉得十分好笑,像是稚童恳求父母不要抛弃自己一般。

  乘岚便说:“飞升了我也带着你,成仙也与你一起……我不会抛弃你,永远都会保护你。”

  红冲听着,又缓缓靠回了他的肩头,喃喃道:“好吧……那或许,也没那么可怕了。”

  *逡巡间,坠兔收光.远鸡戒晓。出自明代李昌祺的《剪灯余话·武平灵怪录》。

  第62章 岂是蓬蒿人(七) 真是好黏糊的一对义……

  翌日东方欲晓, 乘岚要务缠身,不得不早早地出去。

  几个月以来, 红冲惧怕着那些若有若无的鬼哭狼嚎,一直化为原形躲在水中,哪怕他知道这一切于事无补,仍然不敢面对。

  这夜倒是头一回,乘岚在榻边打坐,他枕在乘岚腿上,竟然睡得安稳, 一夜无梦。

  直到乘岚小心翼翼地抽身离开, 他猝然醒来,却装作犹在酣梦中。

  待得乘岚的气息渐渐远了,直至无法探得,红冲倏地翻起身来, 对着眼前空无一人的院子命令:“有什么事出来说。”

  没有任何回音。

  真气爆发,只在眨眼之间——红冲伸手虚抓, 轻而易举地从百里开外的一处凡间枯井里,挖出来一个浑身灰泥的狼狈“旅人”。

  他把旅人扔进池塘中,一道火弹进水中, 顷刻间煮沸了整池水,“旅人”在塘中勉强呼喊:“住手!我说!我说——”

  于是, 红冲又用真气把他拎出来, 随手撂在地上。

  晨起春寒, 红冲合衣走出屋中, 站在池边,目光冰冷地看着那个“旅人”。

  沸水顺带洗去了他一路偷摸尾随至此沾染的尘土,和他故意为之的“伪装”, 他呛出好几口水来,勉强抬起头看了一眼红冲。

  红冲才认出来,这是把自己从海边捞出来,又自称是项盗茵师弟的那个魔修。

  他不肯说方赭衣赐给他的名字,也还没来得及拥有自己的尊号。按照镕国仅存的记录,他在民间时的名字叫程珞杉。

  红冲一边观察他,一边疑惑道:“你来做什么?”

  而在他细细打量程珞杉时,程珞杉也惊疑不定地暗自揣测着。

  程珞杉记得,火山之难前,自己曾在主峰与红冲有过一面之缘,那时红冲不过是筑基修为;待得他从海中将红冲捞出来时,红冲的境界就达到了元婴期;而现在不过又只是几个月过去,红冲的修为,竟然已能将化神境界的自己搓扁揉圆……为什么?不是说妖修本该修行远不如人类更快么?况且他还是修炼比寻常修士更快的魔修啊!

  那他的计划究竟还能不能成功——又或者,是成功率更高才对?

  红冲眼眸一亮,问他:“你想做什么?”

  程珞杉随口道:“我只是想看看你过得如何……呃啊啊——!”话没说完,他的心口猛地爆发出一阵烈火烹心般的剧痛,叫他痛呼出声。

  见他惨状,红冲甚觉满意:“果然如此。”

  果然……这双属于他自己的眼睛,能够勘破他人的谎言与伪装,只要维持注视而已。

  真气无形,钳制住了程珞杉的脖颈、眼皮,他痛得难以言语,却连移开眼睛都无法做到,也来不及想出来。

  因为红冲就这样直接说出了他的心声:“项盗茵离岛,你想趁这个机会报仇——哦,原来枫灵岛上处处是法阵,全是项盗茵的后手,在那里根本没法把他彻底杀死,呵呵,是你没那个本事吧……”红冲轻笑一声,不顾他试图反抗,继续说:“你想要我加入你们……等等,你们?”

  “我们……有很多人。”程珞杉勉强说。

  奇异的是,这话一出,那要命的痛苦陡然轻了几分,又渐渐趋于淡去。

  程珞杉沉浸在劫后余生般的庆幸感中,还未来得及细细回想,便见红冲微微蹙眉,问他:“很多人?多少?哪来的?”

  这一回,程珞杉不敢再隐瞒他,实话实说道:“三十余人,多数是魔修,或许曾是引心宗弟子,或许是引心宗弟子曾在凡间的亲眷。”

  “三十也叫很多?”红冲若有所思:“还或多或少都与引心宗有关。”

  不等红冲再问,程珞杉连忙主动解释:“便是项盗茵故技重施,试图灭族炼丹,但此举有伤天和,总有人逃出一命来,如我这般……我们结识之后,便决心一同复仇。”

  红冲微微颔首,却道:“可是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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