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声音裹挟着微热的风浪,徐徐地吹拂向乌昭:“但走过了这一段路我才发现,有些东西,我从来就没有好好去审视过。”
平静,又铿锵坚定,让他哑口无言-
休假一天,梁穗还是窝在家把离婚案的终审稿件发布准备工作处理完,心里也有一种无以名状的满足。
她有点想倾诉,又或许是不久前在乌昭面前那一连的吐露,把理不清的理通了,让她在消息栏翻来覆去最终点进了陈既白那栏。
这两天的交流太平淡了,冷静期就只保持在列表活着的日常问候这程度,但梁穗一想是自己先提出来的,于是也决定主动给他把电话打过去。
还没拨
下,页面先跳转了汤锦的电话。
她说了逃逸案的最新消息,之前拜托她提一嘴的事儿她记着:“现在的情况就是,逃逸者找到了,一中年大叔,在四环外一家医院治疗,我们今天刚约到采访,人也是跟我之前那么说,撞到赔不起,一股脑热跑了。”
没有任何悬念,报社消息延后,才从警方那儿得到消息,根据逃逸者提供的行车记录仪与当时情况的编述,顶多追究个行政责任,人也没伤多重,两个人彼此彼此,赔偿方面再另外谈。
“没什么复杂的,”汤锦让她放心吧:“到现在就不用继续跟了,我把最后的跟踪报道写完。”
“麻烦你了汤锦。”
“不麻烦。”
汤锦这会儿还在工位,知道她调假原因,就紧接追问了一些案子的事儿,要挂的时候又说:“对了,逃逸案件的前期是你在跟,有些线索素材还在你那儿,一会儿给我传个备份呗。”
“好,我找下硬盘。”梁穗挂了电话就低身去抽屉翻,那一叠相关资料里没找着,转身从挎包里翻出来,插进笔记本,调出画面素材时,她心跳猛然一震。
拿错了。
不。
是她怎么没有早点查看这个——他借笔记之名要给她看的东西。
……
……
半小时,她坐在电脑前,瞳孔不断被不同的画面,不同却熟悉的记忆填满,色彩轮换,久久无法平息,随即,就像是完全打通。
椅子被蹭挪出吱嘎声,她转身找到那堆从国外寄回来后就塞在墙角的杂物,拂翻开一些书籍、装饰件,从最底层,找出一条银亮依旧的,断裂的穗子项链。
缠在指间拆解开,她用力攥住。
一直纠结的,审视的,怀疑的,都在这临门一脚里断下决心,化作一股劲奔出去。
……
晚七点,天蒙蒙黑,掠过几声雨前的雷鸣,一种暴风雨前的,压抑的预兆。
艾琳娜十六小时的航班落地,从陈家大宅出来就直抵公寓,到的时候陈既白刚从辛驰那儿回来,几月不见,没有寒暄,沉默着一起进的屋。
一声轻响,陈既白倒好水放在茶几上,看向全景窗前,抱臂缓缓转身的女人。
她带着所有真相来找他,没有愤怒,没有情绪,一贯如此的稳静,端丽,慢步走近他,停下,摘了墨镜挂在指节,开口是先问:“你父亲病情加重,你没去看他一眼?”
见她也没有要好好坐下边喝边谈的意思了,陈既白往后闲靠,漫不经心地盯着手机屏回:“看什么?怕他遗产里不写我名字?”
曾几何时,他们之间的相处氛围也那么呛了。
艾琳娜没先有情绪,在他正对面落座,搁下包,进而听见他提:“我自己都在医院躺着了,还能管他怎么死?”
表情就没绷住,凝蹙着,发笑:“我没有提起,你还上赶着认了。”
他眉毛都不动一下。
这事儿从开始就没瞒过苏虹,但在他们那儿怎么传,显然他都不关心,艾琳娜倒也没想能问他个什么罪,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她儿子都能在她眼皮底下运作她的资产暗渡陈仓给自己立门户了,还有什么能教训他的?
艾琳娜看着他,叠架起腿,往后闲靠着冷笑:“今天那老东西跟我说起这事,他居然问我,怎么两年就把你教疯了。”
闷雷又滚一声,轧过话音,全景窗外,摩天楼间囤积的白雾渐浓,天低暗,酝酿雨势。
空间静几秒,比艾琳娜的下文先响起的是电话铃声,跳转在陈既白的手机页面。
他看眼对面,艾琳娜也被这道电话铃截止了后话,脸上依然挂笑,见他起身,接起电话走向全景窗,笑意就更深味。
他当然不会挂。
这是时隔两天的电话。
他耐心将要耗尽,就要准备去见到的人,主动来找了他。
“下班了?”他先问。
问之后,才听出对面有浓重的呼吸声,像是刚历经一段剧烈运动,缓着劲,努力让自己话音清晰,她说:“我今天没上班,我去听庭审了。”
“嗯,然后呢?”
听筒里叮一声,似电梯门开,同频响起的还有清脆的高跟踩地声,艾琳娜走过来,但他此时注意全放在电话里,听到梁穗笑回他:“应该算好结果,我有点高兴。”
那气儿还喘着,听上去很累,他想问她在干什么,却忍不住顺着她的话聊:“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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