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五卖了顶罪,徐五直接把他给彻底出卖了。
徐五掌握关键证据,从王崇古那里交易到了体面的机会,徐五被押到了解刳院转了一圈,看到了一屋子的张四维,立刻就撂干净了,把最关键的书证,交给了王崇古,只求速死。
徐五清晰的感受到了皇帝陛下内心深处的暴戾。
田一儁的身体不自觉的抖动了下大声说道:“我的书信从未交于你,简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把书信给了你儿子,让你儿子找一个信得过的人,那个人就是我,我把你的书信留下来,誊抄了一份送了出去。”徐五立刻回答了这个问题。
他在徐阶手下练了一手好字,这可是他从未展示过的绝活,不仔细分辨,根本认不出来,他也要有点东西,鱼死网破,来防止自己做替罪羔羊。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田一儁不敢置信的问道。
徐五面色复杂的说道:“你儿子抽阿片,府上就我能搞得到,在他眼里,我就是最贴心的人,谁也没我值得信任。”
“田侍郎,阿片我是不会碰的。”
在田一儁眼里,徐五是个弃子,徐五对此一清二楚,但在田一儁的儿子眼里,徐五那就是及时雨。
王崇古这才将桌上一个信盒打开,说道:“这些书信,揭示了你和同党之间的联系,还有你的目的,要不然你以为缇骑都是神仙?十二天就能把你这些门生故吏、同党给抓干净,梳理的一清二楚?这可是你的亲笔书信。”
“所以,这从头到尾都不是个刑名案件,而是个政治案件。”
“我王崇古的确不是个君子,但我没有背叛大明,没有背叛陛下,所以,你现在明白,你的罪名,为何是造反了吗?”
如果只是书信也就罢了,他们准备十分充分,而且已经付诸于行动,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皇帝发脾气了,他们准备当‘忠臣’。
一旦皇帝盛怒做出了什么十分出格的举动,他们立刻马上扛起尊主上威福之权的大旗,以忠诚的名义,大肆鼓噪声势,将一切存在嫌疑的人,定为逆党,倍之,借着忠君的名义,行悖逆之事。
有些忠臣,那的确是忠臣,忠于万民、忠于大明、忠于朝廷、忠于陛下,但做的事儿,不被皇帝所喜,比如海瑞;
但有些忠臣需要警惕,他们的忠诚只是一个幌子,把水搅浑,把斗争的范围扩大,让万历维新走向彻底的极端化。
到那一刻,即便是皇帝、张居正也无能为力了。
“你的门生,可是要在浙江组建团营,而且还秘密结社,豢养了四百人,准备响应侯于赵的还田令,将一切乡贤缙绅都打为逆党,不还田的是逆党,还田的也是逆党,总归,都是逆党。”
“仁和县刺王杀驾还不够,只有彻底败坏了新政才罢休。”王崇古展示了书信后,放回了盒子里。
倍之,老手段了。
皇帝要还田,就把乡贤缙绅全部变为敌人,引起广泛反对和质疑后,这政令,就会被破坏掉。
田一儁软在了地上,他很清楚里面写的是什么。
王崇古已经年迈,他摸着白胡子,平静的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梁寿坚死了,朝廷就无法这么快的追查到徐五,追查到你的头上?你是不是还觉得,都是运气不好?运气好点,梁寿坚死了,有三五个月追查时间,足够你清理后手,比如杀了徐五。”
田一儁面色一变,显然被说中了心事,事已至此,他依旧觉得是运气不好,梁寿坚饮了毒酒居然没死,实在是让他措手不及。
王崇古看着田一儁的脸色,就知道自己说准了,他颇为感慨的说道:“当初,张四维也是这样想的,我也是这样想的,怎么就棋差一招?真的是棋差一招吗?”
“其实不是棋差一招,是国朝还没有败坏到让虫豸大展身手的时候。”
“你最大的问题,是从来没把人当人看,对待佃户、佣奴如此,对待徐五也是如此,你在黄泉路上,再想明白吧。”
王崇古以前觉得自己、杨博、高拱加一块,是输给了张居正,时间久了,他发现,他输给的不是张居正,而是大明想要革故鼎新,摆脱危亡局面的共识、人心,谭伦、王国光,乃至万士和,皆是如此。
案件的审判是一应案犯,田一儁、梁寿坚、徐五,田一儁那些同党等人斩首示众,田一儁的家人流放去崇古堡,其他案犯的家人流放金池总督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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