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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或许才是那个最早知晓王慧秋严肃且一丝不苟的外表下有颗多追寻自由和无拘无束的心的人。
她从不会介意王慧秋像个老顽童一般的玩笑。
“她让您今后与人相交少耍心眼,多用真诚,不然后悔都来不及。”李梦说完之后赶紧低下了头。
身前的盛迦却没忍住笑出声来。
她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眼角有了点湿意,王慧秋离世之后,她眼底很少有酸涩,与宋宁秋相似,因为她也尚未完全习惯对方的离世。
她近乎呢喃的说:“我知道了。”
她早已知道自己心底有了很多后悔的事。
可她听到王慧秋留下这么一句话时,对这老太太离去的感触才有了些实感。如果王慧秋还活着,大概绝对不会说出这些话。
她总觉得有些经验后辈得自己去悟,自己去学,自己去经历,只有这样她们才知道在什么时候要做什么。
她总觉得老一辈说破了嘴皮子大概年轻人也听不进去,就如同她永远不会在活着的时候去与宋宁秋争执该如何处理母女关系是好,因为她也知道宋宁秋不会听进去。
无论是盛迦还是宋宁秋都是很自我的人,她们有自己认定的事那就很难听进别人的话。
从某些角度来看,这母女俩真是一模一样。
可王慧秋要死了,那这些话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所以她要劝宋宁秋真诚,也要劝盛迦真诚,她怕她们因为执拗而错过不愿错过的人,到时候遗憾终身。
不过在她的话落进盛迦和宋宁秋耳中时又那么恰好,她们都到了能听进去的时候。
因为她们的执拗已经带着她们撞上了南墙。
盛迦抬手放在玻璃上,她指尖的位置是宋霁安小小的脑袋,能被恰恰好好的遮挡,转瞬她又抬起手,那双认真的眼睛再次出现在了眼前。
在宋霁安终于处理好王慧秋的遗体时,宋宁秋与付明琅仿佛掐好了点般走进了休息室。
紧接着成方阳在门口探出脑袋,她轻声说:“请各位家属前往悼念厅。”
盛迦的目光落在依旧坐在殡仪室里的宋霁安,站在她身后的宋宁秋也在看她,却没有盛迦看得那样光明正大,她只轻轻一睹,仿佛怕视线惊扰了里面的人一般,可她眼底透露出的却是贪婪的情绪。
宋宁秋已经太久没有见过宋霁安了。
在此之前,她同宋霁安尚且是母女时曾无数次挑灯夜话,谈论着宋霁安将来长大之后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可宋霁安长大后的模样是她们从未设想过的。
替人收敛遗体需要耗费极大的体力,每分每秒都需要投入专注,宋霁安整整修饰了两个小时,休息室里的人陆陆续续离去,她坐在座椅上低垂着头,这下连那双认真的眼睛都被碎发遮挡住了。
宋宁秋用指尖狠狠掐了掐掌心,她深深吸了口气,这才扭头对屋里的其余人说道:“走吧。”
盛迦没有动,她只缓声回答:“您几位先去,我等会就来。”
宋宁秋拍了拍她的肩,带着众人向外走去。
单面玻璃无法令宋霁安看到休息室的景象,可盛迦却能清楚的在她工作的过程中看到她眼底的隐痛和疲惫。
她在这五年里不敢靠近任何人,不敢承认自己的过去,到了现在,就连过去相处了十八年的亲人她都只能看到对方的遗体。
或许亲手为王慧秋入殓是王慧秋在体谅宋霁安的想法下给她最后的不留遗憾的温柔。
可遗憾还是会产生,就像现在的宋霁安,再也支撑不住,她跌坐在工作台之下,膝行几步到了货柜边,颤着手从里面拿出了一瓶牛奶。
盛迦站在窗边静静地凝视着她,没有动。
宋霁安靠在墙边喘了口气,摘下了自己的口罩和发帽,她眼眶通红,抬手咬住了自己的指节,但她最终也没有流下眼泪来。
体力恢复一些后,她便扶着墙站了起来,缓慢地往外走去。
盛迦便也转身离开休息室。
她并没有在此刻走向宋霁安的想法,她前往了悼念厅。
这里早已布置好,鲜花摆得满满的,王慧秋的遗照前贴着一排她攀登珠峰时流下的照片,里面有她笑得灿烂的脸,向来肃穆的悼念厅这一次反倒布置得生机盎然。
这是王慧秋想要的,她并不愿意自己这一辈子都在肃穆庄重的氛围中走过,更不想自己的告别会上还惹得人太过伤心。
小周已然开始在台上念起悼词,盛迦走到了付明琅的身侧,付明琅向她递来一朵白花,盛迦接过,垂眸别在了西装左侧。
今日来的人其实比想象的更多些。
王慧秋生前在宋氏重工内部威望极高,她的死讯前些天甚至上了新闻,连同珠峰遇难者这个名字一同出现,她们并没有资格组织别人前来吊唁,而王慧秋自己也并没有对哀悼会有过什么要求。
过去的同事,宋氏重工里她带过的学生,有的已经离职了,有的在集团里步步高升,有的还在原岗打着转,但她们都来了。
王慧秋自认自己一辈子都孤僻,不愿意和人深交,可她的人生里,对被她惠及过的人来说,本就是一阵春风拂过,难以忘怀。
她是个凶巴巴的老师,也是个真诚的老师,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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