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四目相对,叶南晞眼里也闪过一丝不安。
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卫婉放下手里的书册,抬脚作势要往外走:“我去看看,可别闹出什么事。”
“娘娘。”叶南晞叫住她。
卫婉顺势回头。
叶南晞的表情已经恢复了沉着冷静:“且安心罢,不会有什么大事。”
她说这话时语气笃定,卫婉听了,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她没有多问,凝神思量片刻,她末了冲着沉香轻轻一挥手。沉香心领神会,转身退了出去。眼看沉香的背影消失在暖帘后,卫婉缓步走到叶南晞身边。
这几日在亲身感受过萧绰对自己在态度上的变化后,卫婉对叶南晞有了种死心塌地的信任感。
“你心里是有了什么主意?”卫婉刻意压低声音,像是在说悄悄话。
叶南晞手里捧着两册书,侧头冲着卫婉笑了一下:“没有。”
卫婉一蹙眉毛:“没有?那你怎的这般镇定?”
叶南晞低头看着手里那两册书:“冯钰不是莽撞的人,他既然能让陛下那般动怒,自然知道该如何收场。而且我们不知道冲突的缘由,贸然跑过去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不仅帮不上忙,反而有可能被迁怒。”
卫婉思索着一点头:“这倒是,还是你想得周全。可是沉香刚才说陛下动了手,你难道不担心……”
叶南晞将手里的书放在桌上,回身面对了卫婉:“没事,我相信他。”
她固然是相信冯钰,可并不意味着她真的不担心。而在担心的同时选择袖手旁观,是她与冯钰之间的默契。
其实她心里清楚萧绰这般暴怒为的是什么。不会是公事,若是公事,不至于这般有失体面的去动手,因此只有能是私事。既是私事,必然与自己有关,因为旁的事不会让萧绰恨冯钰恨到这种地步。
都说了让他不要插手,他还是不肯听自己的,阿钰啊,叶南晞咬着牙在心里苦叹。她表面上不动声色,按部就班的帮卫婉整理书籍,心里却一直替冯钰提着心。
“南晞。”卫婉在旁边轻声唤她。
叶南晞盯着地面出神,身体还在这里,灵魂已经飘荡去了冯钰身旁。
卫婉再次出声:“南晞。”
叶南晞还是没有反应。
卫婉走上前,将叶南晞手里快要脱手的书抽了出来。
叶南晞突然感觉手里一空,倏地抬起头,她在恍惚中神魂归位:“娘娘。”
还是不放心呐。
卫婉看破不说破,只望着她叹了口气:“别想那么多了,来,帮我誊抄目录。”
叶南晞开口道:“我不会写字。”
卫婉诧异的回过头:“怎么会?你既然识字,哪里能不会写字?”
叶南晞一摇头:“我的确识字,只是不大会用毛笔,写得很不好。”
卫婉心中了然,紧接着思绪一转,忽然有了个主意:“那不如我教你写字罢,写字能静心。”
反正也是闲来无事,整理书的事情并不着急,不如教叶南晞写字来的更有乐趣,顺便让叶南晞转移注意力,不必一直沉浸在煎熬里。
牵着叶南晞的手站在桌案前,卫婉亲自铺好宣纸,从认笔开始教她,然后提笔蘸墨,从最简单到笔画开始,一步步做示范给叶南晞看。
叶南晞这会儿心思烦乱,但见卫婉教的这样认真,不好不用心学。
写字能静心,这话不假。很快,叶南晞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笔尖上。淡淡的墨香萦绕
在鼻尖,不知不觉间,窗外开始下起了雨。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春雨,来得很急,从细雨纷纷到大雨瓢泼不过是转眼间的工夫。虽是春雨,雨滴里仍存着冬日遗留下的凛冽之气,打在人身上像针刺似的,凉冰冰,麻酥酥。
上仪殿前的冯钰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在雨中依旧跪的四平八稳,岿然不动。
风疏雨骤,天空呈现出灰蒙蒙的青白。
不多时,萧绰毫无预兆的从蒙蒙雨幕间显出身形。他迈开大步疾冲到冯钰面前,身边还追着位替他打伞的小内侍。
踩着水花站定脚步,萧绰居高临下的冲雨中的冯钰,怒吼道:“冯元忱,你这是在逼朕吗?”
不论旁的,单听他毫不留情的对自己直呼其名,冯钰就不禁心底悚然,可他仍旧面不改色:“臣不敢。”
萧绰阴沉着脸:“你不敢?你当众跪在雨里,难道不是故意做给旁人看?逼着朕杀了你,让天下人都知道朕是个多么蛮横残暴的昏君,又或是你算准了朕不敢动你,以此胁迫朕,好趁机达成你的目的!行啊,朕看错你了,原来你和那些沽名钓誉的文臣们并无二致!”
文臣!
冯钰忽然想到上月宁昌宫那件事。
宁昌宫年久失修,梁柱出现数道裂缝。由于位置偏僻,空置多年,梁木有损也是寻常。内官监将此事报给萧绰,萧绰得知后,直接让户部拨银子去修缮,哪知事情刚开始就卡了壳。
银子要从户部掌管的内库拨,户部尚书杨选当即递折子,化笔如刀,上书直指萧绰“陟罚臧否,不问民事,唯沉溺享乐,挥霍无度,理乱国危,恍若亡国之兆也。”
这简直是指着萧绰的鼻子骂他是亡国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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