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湿漉漉贴着肩膀。
陆祈只将她放开,拖下外衫披在她肩侧:“哥哥在这儿,阿念先进屋,让秋菊陪着你?”
陆念安没说话。
“天塌下来都还有高个儿顶着,瞧阿念怕什么?”陆祈叹气,给她擦眼泪。
陆念安就仰起头,纤细的脖颈紧紧绷住,倔强地看着兄长。
陆祈继续给她擦泪,“还哭呢?我们阿念脸都哭花了。”
柔和的语气,却未曾退步一分。
陆念安有些失望,难道长大以后,就要全然不复从前吗?
最后是秋菊跑来将陆念安拉走了。
虽说在府中时,小姐同公子不是没有这般亲近过。
但今日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实在还是有些不像话。
身后有穿着护甲的禁军,黑压压连成一片。
大皇子撑伞本还在同陆祈攀谈,忽得被打断,面色惊讶地看着他和突然出现的女孩。
也将兄妹两不似普通兄妹的亲密收入眼底。
等人走后,他提灯上前,明知故问:“方才这是……?”
陆祈拂去肩侧水滴,随口回答:“家中幼妹。”
“本宫是听说陆兄还有一个妹妹,”大皇子慢悠悠感叹:“陆兄你这妹妹到是黏你。”
他倒没多想,只是下意识感叹。
陆兄在朝中的名声早已传开,前些年一次宫宴,不过一个穿着清凉的舞女主动给他倒酒,当时他未有反应,等散了宴,却将人带进刑狱司中关了几日。
大皇子忍不住遗憾,他父王这般愚笨不堪的人,独独占了个运气。
前半生有陆将军替他打下江山,后半生又有陆兄这般的贤才替他守着。
真是想让他下位都难呢。
已行至长廊下,陆祈收伞,手背是冷白的。
一边回答他:“少时阿念性子怯,便养得有些娇气了。”
在来清平以前,大皇子未和陆祈打过几次交道,对他的印象停在贤臣和寡言上。
其实私底下也找过路子,只是没将这位贤臣收拢。
此时琢磨出点其余的来,大皇子侧头笑道:“陆兄你家还挺好的,我那几个妹妹,到没一个和我亲。”
“不过关系太好也有些恼,女孩子总归是要嫁人的,长兄如父,到时又该操心旁的了,总不能被哪些个小少爷娶了去……”
也没多想,只感叹了声哥哥的不容易。
陆祈是为数不多的清臣,克己守礼,心中有一条泾渭分明的线。
这样端方雅正的公子,连同及笄以后的妹妹拥抱,落在旁人眼底,也只会感叹声关系好。
陆祈忽得止步。
右手拿着手中那柄长伞,骨节分明的长指下,雨水顺着油纸伞面下沿,木板上氤氲开湿漉的水渍。
他平静看去,目光和今日的云有些像,云层之后有未落下的雨。
将落未落,藏得太深,或许连他本人都未曾发现。
陆祈语调仍旧平静,缓缓到来:“但凡是不能全然插手,等她懂事些,做兄长的也要学着放手了。”
大皇子微怔:“嗯?”
“只稳重些,她喜欢就好。”
陆祈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稳重是少不了的。
阿念她已经够迷糊。
寺中又开了几间厢房,今夜大皇子同陆祈都在此处宿下,明日一早再回宫中报备。
翌日清晨时,雨早已停,山中起大雾,白茫茫一片。空气中有青苔同线香交融的味道,闻起来还湿漉漉的。
大皇子很早便起来了,枕了半宿木床,就浑身酸疼,撑着腰起来。
爬山也费了不少力气,本想览看眼山下,推开门,无意间听见隔壁的动静。
他扭头,瞧见陆兄的门外候着位身形纤瘦的姑娘。
崔涵穿着沉稳的灰粉色,当一个人绝对专注时,是听不见旁得动静的。
她此刻就是这样,仰起头,看向隔着一米距离,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连大皇子推门走出都没注意到。
“还未订下日子,按规矩而来,私底下见一两面也是无伤大雅的。”
崔涵唇边挂着得体的笑:“听闻寺中的佛牌很灵验,昨日思来想去,还是去找人求了块。”
佛牌挂在她素白的指骨间。
长绳晃了晃,被递过去。
陆祈垂眸。
许是晨中太寒,他眉眼间有未消融的冷气。
只穿着间素色衣袍,对人待事,都置身事外般寡淡。
崔涵忽得想起难以窥察四个字,可他这样清俊雅正的公子,整个上京也寻不出第二人了。
指尖微颤,崔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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