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床头亲自查看,老东西看样子是真睡过去了,她不信邪,上手狠掐一把。
施老爷眉头一动,但没睁开眼。
“你俩出去。”朱氏再次发话。
韩乙看丹穗一眼,见她往外走,他选择跟上。
“丹穗,韩大侠,过来吃饭。”安翠儿站在角亭里招手,“晌午了,我们拎了饭菜过来,免得你俩腾不开身去厨房。”
韩乙脸色一变,他拔腿就走。
丹穗笑一声,韩乙回头看她,确定笑声是她发出来的,他有些发恼。
丹穗忙收起笑,说:“我去吃饭。”
*
内室,朱氏拔下头上的金簪,她握着金簪扎施老爷的头,有头发盖着,她不怕被人发现,下手的动作一下比一下狠,直到昏睡的人挣扎着睁开眼。
“老爷,你精力不济,我长话短说,我说你听着。”朱氏用帕子擦擦金簪,反手插进发间,她坐在床边,面无表情地说:“你眼瞎,领回来一屋的家贼,有儿子的姨娘偷你家财,无所出的姨娘在偷男人。你给你大儿子娶了个才女回来,眼下施继之死了,她屁事管不了,只会哭哭哭。你们父子俩一倒,家里人心乱了,生意上更不用说,依我看不如趁你还清醒着,把家产分一分。”
施老爷闭眼。
朱氏拔下金簪又狠扎他一下,她盯着他怒瞪她的眼笑出声,她握着金簪用簪尾拍他的脸,幽幽地说:“施寅,这个家要靠我撑着了,你好好考虑考虑,给足我想要的,我还能护着你大孙子长大成人。”
“滚!”
朱氏脸色一变,“敬酒不吃吃罚酒,就算施继之没死,你以为你能等到他回来?”
施老爷憎恨地看她,他厌恶地唾她一口。
朱氏起身离开,撂下一句她明天再来。走出门,她指派两个下人去屋里盯着,“老爷身边不能再离人,再出现岔子,你们收拾东西滚蛋。”
角亭里吃饭的四人低着头不敢吭声,四人默念朱氏快滚蛋,偏偏天不如人愿,她走过来了。
“丹穗,那三个老贱人偷走了什么东西?”朱氏问。
“钱引,上个月丝行送来的。”丹穗如实回答。
“要你有什么用,伺候人伺候不好,看门也看不好。”朱氏趁机骂她一顿,她刻薄地说:“还有脸吃饭,我要是你一头扎湖里淹死算了,老爷信任你,你就是这样打理他的事?”
丹穗放下筷子,话到嘴边还是决定咽下这口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朱氏见她一副憋屈的样子,心里堵的气一下消了,她看了看安翠儿她们,大发慈悲地放过她们。
等朱氏离开,安翠儿嘟囔着骂:“老贼婆,死的怎么不是她。”
“丹穗姑娘,我们姨娘让我给老爷送米粥,交给谁呀?”一个丫鬟提着食盒走进石园。
“我不吃了,先去忙了。”丹穗擦擦嘴,她走下角亭。
施老爷还醒着,丹穗喂他喝小半碗米汤,八姨娘没说谎,这罐米粥熬出米油,米花都烂成糊糊了,看样子是煨了一夜。
喝了粥,施老爷有了些力气,他问:“韩乙呢?”
“在护卫院。莺儿,去叫韩大侠过来。”丹穗朝外喊一声。
“王管家呢?”施老爷又问。
丹穗打发另一个小厮去找王管家。
施老爷指了指门外,丹穗了然,她又打发一个丫鬟把食盒给八姨娘送去。
不一会儿,韩乙来了,丹穗安排他坐在外间盯着,她走到床边问:“老爷,有啥安排?”
“去找、族里的人,我、要……”
“分家产?不等大爷回来?”丹穗接话。
“不,他活着都留给他……”施老爷想起大儿子和年幼的大孙子,脸上淌下一行老泪,继之要是能回来最好,要是回不来,他得为大孙子考虑好。
“拦住他们!”
“你们不能进去——”
“哎呦!”
“让开,不然撞死你们,让你们给你们施老爷陪葬。”
韩乙跑出去,看见一群身材壮硕的大汉抬着一个漆黑的棺材闯进轿厅,施家的下人想拦却拦不住,被踹倒一片。
“站住!”韩乙大喊一声,他看一圈,选中一墩石雕,一把掂起举过头顶,一掷一砸,里里外外都安静了。
丹穗震惊地捂住嘴,她打量着韩大侠的身板,他看着挺清瘦,竟能举起三四百斤的石头。
“少侠好身手,是江湖上的人吧?懂功夫?施寅快死了,你不如去我家做事,他给你多少报酬?我给三倍。”宋老爷开口。
韩乙没搭理,他在人群里扫一圈,愣是没找到主事的人,如果他避开,拦路的活儿又落在丹穗姑娘头上。他暗叹一声,指着棺材说:“怎么抬进来的再怎么抬出去。”
“送来的礼哪有带回去的,我听说施家在准备白事,施继之的尸骨沉在海里喂鱼了,想来他是用不上,看来就是施寅快咽气了。我给他送个棺材来,上好的槐木做的,可不便宜。”宋老爷笑呵呵地说。
说罢,他清清嗓,扯着嗓子大声喊:“施寅,听说你怀疑我宋家故意使坏,我特意来解释一下,你大儿子的死真不是我们瞎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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