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禧虽百般不服,可却见不得母亲如此,即便忍得难受到底是极少再出门。

  甚至压着性子,按照母亲的要求学琴棋书画,做女工,读《女诫》。

  听说淮陵王感染风寒,她再担心也只能夜里偷偷翻墙出门,送狐裘。

  最后……却被旁人看到,放荡行为一夜之间传遍整个京师,整个江远侯府都因她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从不在意外人的眼光,但亲人们都在意,所以她才想送了砚台便去从军。

  云禧垂眸,盯着锁住自己手腕的铁链……她真的错了吗?

  管家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云禧。

  只见云禧毫不在意地坐在了角落里的薄被之上。

  那薄被是匆匆铺就,下面连褥子都没有,就这不知道对方了多久的谷草。

  谷草因为雨水早已发霉。

  云禧察觉到管家的视线,立刻抬头,笑眯眯地说道“李叔,明日可得早些给我送些热吃食噢。”

  管家隔了一下才点头,带着人关上门,匆匆离去。

  云禧觉得今天所有人都有些不对劲。

  但她大大咧咧习惯了,根本没有细想。

  破败的院子重回寂静时,云禧终于扔了扇子,去解衣衫。

  白皙的左胸处,一道血红的伤痕触目惊心。

  往下,腿上更是有好几个还未彻底愈合的血洞,渗着丝丝的血水,早已将布料染得猩红点点。

  云禧虽然因为常年习武,并不如寻常女子那般怕疼。

  但毕竟不是不疼,现在没人在身边,她龇牙咧嘴,终于装不下去了。

  从随身的袋子里掏出药时,碰到了砚台。

  石头冰得她皱了皱眉,她吃痛却还是忍不住拿起来细细端详。

  这是一方形状简单的新月端砚,紫青带蓝粗看普通,细看能发现砚台的石质细腻娇嫩,纹理细致,逆光时能看到砚盘上如同蚰蜒爬过的光泽湿痕。

  此砚出自于西江斧柯山,无论是石质纹理俱是极品,而更让它世无其二的原因是它曾经的使用者——内阁首辅张寻之。

  这方砚台伴随张寻之大半生,因他为民鞠躬的高风亮节被天下人传颂,让这方被他使用过的砚台成为了无数文人墨客的心头第一好。

  可惜在张寻之去世后砚台便不知所踪。

  云禧翘了翘唇角,眼中浮现出一丝得色。

  世人不知道可她知道,当初她和养父母行走江湖时曾遇到过这位大名鼎鼎的内阁首辅。

  只是,虽有一些浅显渊源,可为了得到它,云禧吃尽苦头,苦熬了几日弄得浑身是伤却还是咬牙坚持下来。

  葱白手指抚摸着砚台边缘日月同辉的铭文。

  砚池如月,砚堂如日。

  她为日,他为月,日月同辉,多好的寓意?

  可一想到刚才他说的话,云禧脸上的神情瞬间垮了下去。

  等笨拙地包扎好伤口,再套上裙衫,云禧额头都冒了细小的汗珠。

  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和一路奔波,还能生龙活虎地和刀一刀二过招,武艺果然进展了许多。

  她苍白的小脸上不由露出了得意的笑,觉得自己果然分外厉害。

  这才满意地捞起被子,很快沉沉睡去。

  因为太过疲倦,又回到了自己的家,身心放松的云禧睡了很久。

  等到迷蒙睁开眼,看了眼窗外的日头,至少已经正午时分了。

  她揉了揉眼,在伤口被牵扯的疼痛里彻底清醒过来。

  缓了缓,一阵饥饿感顿时凶猛扑来,

  “好饿……怎么还没有人送饭来?”她感觉此时的自己能吃下一头牛。

  父母再生气,总不至于连饭都不给她吃吧?

  云禧这样想着,又安心地躺着。

  可这一等,她就眼睁睁地看着窗边的阳光一点点西移。

  然后渐渐地被黑暗吞噬。

  烛火早就燃尽。

  只剩下堆砌的冷泪。

  昨夜到现在,云禧滴米未进滴水未用,她有气无力地躺在草垛上喃喃“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了?”

  她担心地皱眉,朝窗户望去,却满目被黑色填满。

  偏僻的院落就连风都显得格外凌冽。

  又等了约一盏茶的时间,还是听不到一丝动静。

  云禧坐不住了,家里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否则不可能连个送饭的都没有。

  她急切地想解开铁锁,一顿锁链撞击声后,云禧丧气地垂下肩膀。

  她因为着劲装,除了一把银月剑,浑身上下没有一丝金银珠翠,而没个尖锐器物根本开不了这铁链的锁。

  很快,她就收起颓丧,偏头看向木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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