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臭小子不过五六岁,就学会记仇了,两三个月都不待见长夏,只跟别人家漂亮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玩。
裴曜从小长得就好看,嘴巴又甜,总说人家漂亮好看。
稚童天真无邪的夸赞,连大人听着都高兴,裴曜在这些孩子中几乎无往不利,他要是想和谁玩,鲜少会碰壁。
说着说着,就讲起裴曜小时候这些事,裴有糖和陈知都笑了。
两人喝了几口茶,陈知一思索,忽然咂摸出一点味儿来。
他深知儿子的毛病,就喜欢好看的人。
虽然十岁以后收敛了,不再往人家小姑娘小双儿堆里凑,但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他越想越觉得是这个理。
裴有糖一听,叹着气笑道:“这孩子,犟就算了,性子也古怪,过日子,好看又不能当饭吃,再说了,长夏模样也不差。”
陈知也叹口气。
姑嫂两个操心儿子的婚事,免不了一阵长吁短叹。
等长夏做好饭,他俩出来时,已经悄悄商量过了,让裴有糖暗中帮忙相看,若果真有合适的,就给裴曜和长夏分别定一门亲事。
在陈知看来,与其以后变仇人,不如不成这个亲。
早年他还没嫁过来时,他们陈家村有一户人家,两个爹强势,给儿子娶了个不喜欢的媳妇。
那媳妇忠厚老实,搁其他人家,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了,若夫妻俩都和睦,日子兴许会越过越好。
可那家的儿子却十分不喜,不同房就不说了,媳妇只是想给他洗衣裳,他却不许人家动他东西,几乎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闹得鸡犬不宁,人尽皆知。
长辈过于强势,强行将两人锁在屋里,想着有了孩子,或许儿子就收心了。
谁知儿子太年轻,气性大,又过于倔强,一头撞在墙上,撞得头破血流也不屈从。
两个爹着急救儿子,不想媳妇也去上了吊,幸好被人救下。
这一出,差点闹出两条人命,别说陈家村,附近几个村子都风言风语了好一阵,许多人都感叹,姻缘这种事,强求不来。
和离之后,那家的儿子将近三十岁才娶了个苦哈哈的寡夫郎,至于那个可怜姑娘,听人说回娘家后没两年就远嫁了。
陈知对这件事印象实在深刻。
当初他年纪不大,那个姑娘在村后树林上吊时,是他和二弟无意间看到,手忙脚乱救下的。
发现裴曜和长夏如此不对付,让他心生忧惧。
再怎么,这么多年了,把长夏从一个瘦巴巴小豆芽养到这么大,人心又不是铁打的,若真看着长夏遭嫌弃,他于心不忍。
手心手背都是肉,哪能眼睁睁看着两个孩子最后反目成仇。
若各自嫁娶,或许还能好好做一世的哥哥弟弟。
虽然裴曜从没喊过长夏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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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裴有糖没有多待。
李永清带着大儿子去镇上卖油桃了,等从镇上回来,还要卸桃子去别的亲戚家送一些。
裴有瓦正好没事,便套了驴车,赶着车送妹妹回去,省得她一个女人家来回跑。
裴有糖坐上车,看见长夏和裴曜,她面上不显,直在心里叹气。
长夏虽是买来的,可也算她从小看着长大,自然有几分偏向。
这么乖,从不闹事搞什么幺蛾子,脾气秉性家里人都了解,做夫郎过日子实在太合适,偏偏裴曜这混小子欺负人家,连个好脸色都不给。
至于踅摸的事,她和陈知心里都有底。
说难听点,裴曜这个相貌,年龄也合适,怎么都好找,就是苦了长夏。
陈知不愿意随便找户人家,最起码也得门当户对,房子、田亩以及牲口都得有。
长夏在他们家都没挨过饿,总不能出嫁了,回娘家时还饿着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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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刚刚嘱托出去,连个边都没摸着,陈知暂时没惊动家里其他人。
要真给长夏找婆家,童养媳这一点,辩解起来也容易。
毕竟长夏和裴曜的相处有着明晰的分寸感,两人从不亲密,十分守礼,
村里人都是长眼睛的,哪能看不出来,要不然也不会有暗地里想给裴曜说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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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长夏不识趣的恼怒,来得毫无道理,甚至是一种无理取闹。
裴曜不是不知道这一点。
他试图不去理长夏,想让所有好奇和冲动平息。
礼节他懂,真要做什么出格的事,也得等到成亲之后。
想起成亲这件事,他也忽然静下了心。
帮自己夫郎背竹筐,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么,好像,不该拿这件事来发作。
他和长夏之间,本来就跟外面那些小子对姑娘双儿献殷勤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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