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骄阳似火,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耀眼的光芒与炽热之中。
织云斜倚在窗边,滚烫的风裹挟着闷热气息扑面而来,吹得她额前碎发凌乱飞舞。
她眼神空洞地望向远处,天地仿佛被放进巨大蒸笼,远方的山峦在蒸腾热气中模糊不清。
此时此刻,她满心都是对远方亲人的深切思念,那股思念如藤蔓般在心底疯狂蔓延。
而在这纷繁思绪里,一个少年的模样愈发鲜明。
那便是小师哥,记忆中的他,身着一袭淡蓝色衣衫,在夏日微风中衣袂飘飘。
他身形矫健,步伐轻快,笑起来时,那灿烂的笑容比这夏日阳光还要夺目。
露出的洁白牙齿好似细碎的玉贝,明亮的眼眸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透着无尽的灵动与朝气。
想到小师哥,织云唇角先是微微勾起,可转瞬,一丝愁绪爬上眉梢。
她忍不住暗自琢磨:如今的小师哥,究竟过得好不好呢?炎炎夏日里,他会不会也被这酷热所扰?
这么多年未见,他身边是否已多了一位温婉贤淑的女子,是不是已然成家立业了呢?
这念头刚一闪过,织云只觉得脸上像是着了火,从耳根一路烧到脸颊。
她又羞又急,小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心里直骂自己:“怎么尽想这些有的没的!”
不知不觉,她和娘亲来梅花庄已有半月。
欧叔对她确实很好,关怀备至,可织云心里总有那么一丝芥蒂,好似一根刺扎在那儿,隐隐作痛。
过些日子,欧叔就要和娘亲成亲了,一想到这儿,织云满心烦闷。
真到那时候,自己是不是真的要改口喊他父亲啊?
这个问题在她脑海里反复盘旋,越想她心里越乱,仿佛有一团解不开的乱麻。
夏日的午后格外漫长,闷热的空气让人心烦意乱。
织云实在坐不住了,就想出门走走,到外面透透气,舒缓一下这压抑的心情。
可娘亲再三叮嘱,如今乡下不太平,外面到处都是兵荒马乱的,流民时常作乱,不许她踏出家门半步。
平日里,她只能被困在后院里,像一只被囚禁的鸟儿,无所事事,烦闷至极。
织云正烦闷得不知如何是好,冷不丁听到隔壁家翠花从隔壁墙头冒出头。
压低声音,急切又带着几分神秘地悄悄喊她:
“织云姐,织云姐!”
织云循声望去,见翠花一脸兴奋,不禁凑近问道:“怎么啦,翠花?”
翠花眼睛亮晶晶的,像藏了星星,忙不迭说道:
“庄外来了一人,说是找他师娘的。我爹跟我哥都去大门那儿了。”
织云心里猛地一动,找师娘的?难不成……她忙追问:
“好妹妹,那人多大年纪?可说他师娘叫什么?”
翠花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看着织云着急的模样,忍不住嘻嘻一笑,眼里满是促狭。
调笑着说:“是不是姐姐想汉子了!听说好像是一个俊俏的后生嘞!”
说完,还冲织云挤了挤眼睛。
织云脸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又羞又急地嗔怪道:
“你这小妮子,尽胡说!我,我不过是好奇罢了。”
嘴上虽这般说,可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小师哥的模样。
难道真的是他找来了?织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双脚像是被钉住了一般,可心里又像有千百只蚂蚁在爬,纠结着要不要想办法去看看。
“翠花,你再去打听打听,看看那人到底说了些什么,长什么样,快嘛!”
织云拉着翠花的手,语气里满是央求。
翠花见她这般模样,笑得更欢了,“行嘞,织云姐,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说罢,像只灵活的小猴子,哧溜一下从墙头消失了,只留下织云在原地,一颗心七上八下,被这个消息搅得再也无法平静。
织云站在原地,心乱如麻,眼睛时不时地望向隔壁墙头,盼着翠花能快点带来消息。
每过一秒,都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翠花又从墙头冒了出来,小脸因为跑得急而红扑扑的,像个熟透的苹果。
她喘着粗气,兴奋地说道:“织云姐,我打听到啦!那后生看着和俺哥相仿,高高瘦瘦的,长得可俊了,眉眼间透着股英气呢。
不过,他有没有说师娘叫啥,我是偷偷在村口瞥见的,他就一个人已经被我爹放进来。不过估计是找你们的,因为我听爹说,让我哥去叫欧大叔过去呢。”
织云的心“咯噔”一下,听翠花的描述,越想越觉得像是白水镇来的师兄。
她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飞奔到庄门口去看个究竟。
可娘亲的叮嘱又在耳边响起,让她有些踌躇不前。
不一会儿,前院隐隐传来一阵急切的呼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