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寻啊……长寻?”
法阵结束,万清拍了拍时长寻的侧脸,是想叫他回神。
怎么回事?
怎么没反应?
难道憋死了?
万清不死心,压下惶恐,又接着把人扶起使劲摇了摇。
“长寻?长寻你理理为师好不好?”
怀里人任人摆布但却依旧没有反应,万清停下手上动作,将人重新拥入怀里,依偎着,尽全身去感受着。
没有呼吸,胸膛没有起伏,这具身体,好安静啊……
焦虑恐慌由心而生,这是他带着时长寻第一次外出,第一次外出就让他遭遇了不测。
甘臣捋了捋胡须,远远观望了一眼,语重心长道:“年轻人啊,依老朽看啊,贵徒只是身体失去机能,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种种迹象表明,这是死……”
“住嘴!”
不会的,时长寻怎么会就这么容易死了呢?
明明他还这么小,好多东西都没来得及体验过,是我好不容易养大的小孩儿……
甘氏父子默默移开了视线,生死往往是最痛苦的离别,经历这种离别的人,又往往会变得狼狈不堪,一代天仙是要堕入泥潭喽。
万清最害怕的事情,好像发生了。
太过突然了,他根本没有做好准备来面对这件事情。
整个世界似乎在远离他,他有些抱不住怀里那人了,耳边没有人声,但却有轰鸣自脑内响起,贯穿了他的世界。
当人最不愿意面对的恐惧就在眼前时,身体往往会做出违背意愿的事情。
瞳孔聚焦,移不开视线,视野中的明亮都被黑暗填满,眼前那点暗红是又显得那么温暖。
万清垂眸,抵上那暗红,抚上那脸庞,触及那温热,倦怠着,留恋着,悲伤着。
“时长寻啊……”
呢喃着,叫着他的名字。
又是这样,当失去了才开始意识到身边冷了,凉了,没人了,不会再有第二个相同的人了。
在乎的人离去,万清的世界在慢慢失去色泽,慢慢褪了色,一切景物看在眼里都乏味了,都变了样。
万清描摹着他的五官,指腹隔着布条在他脸庞上游走,暗暗在心里刻下了时长寻的血印。
“时长寻”这三个字是承载了万清初来乍到的五年,是他第一个五年,是他们第一个师徒相伴的五年。
万清期望过,他们师徒会有很多很多个五年……
这孩子曾活的很苦,这五年来我对他又疏忽过多,幸福的时光也没能留下多少。
这孩子,活得太过短暂了……
一个人消亡了,便不会再留下生命的证据,有多少人会记得时长寻呢?
万清用五年深深记得,那其他人呢?
过了几百年,又还有多少人记得时长寻这个人呢?
人们只知道他死了,只会说着惋惜,他们的生活不会被影响,就这么照常过下去。
往后,当万清回忆这段师徒相伴的五年,身边没人了,只剩万清一人独自承受这回忆五年的痛苦,五年相伴好像变得空虚了。
这一切是可以治愈的,这一切也是可以逃避的。
死了?
又有人因为我死了?
是死在我面前的,是最像他的,是还暖和的……
是因为我,因为我的疏忽。
我辜负了他对我的期望。
我是他师尊,我是要保护好他的,这是我的责任。
是我……自找的责任。
那么,这份喘不过气的疼,也是我自找的。
痛及悲伤处,万清还是那个懦弱的人,他总是会以理智手段来保护自己,保护因感性带来的伤害,他认为这样就是想开了。
现在,就算他换了名字,换了副身躯,装得再怎么乐观融入,但壳子里却依旧理性到冷血。
他与这个世界的羁绊太少,又看透的太多,他知道接下来正确的做法是什么,但他麻木了,他本就是世界之外的人,这份悲伤痛苦既然是这个世界给的。
那么,只要脱离这个世界就好了。
脱离这个世界他就是局外人了,那些痛苦难过自然就可以被甩掉了,就像当初忘了那个少年一样。
万清手掌凝聚灵力,是打算强行破开这该死的东西,是要见时长寻最后一面,然后以死脱离世界。
随便后人怎么诟病,说他跟徒弟有奸情也好,扔下这一船的人不负责也罢。
但那都是他死后的事了,人们只知道那个因徒弟而自缢的师父叫晏深,与他万清无关,他只是不想承受这份悲伤痛苦而已,是个人都不愿意承受。
以后当回游魂,继续过快乐生活,说不定早就把这事给忘了。
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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