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华珍一夜都没怎么好好歇息。
到了御府院门外,又被魏衍之狠狠羞辱一番,这会子哭累了,整个人反而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中。
宝心将帐子放下,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殿外,霜琴拿着一只食笼过来。
宝心冲着她摆摆手,又指了指屋内,拉着霜琴走到角落处,压低声音:“娘娘刚睡下,这会子怕是不想用任何点心茶水,你这先放一放。”
霜琴担忧:“我不过是没跟着一起去,怎么回来就成这样子了?”
“王爷的心思又有几人能拿得住?咱们娘娘这一次吃了大亏,怕是到了大婚之前都不得再见王爷一面了。”宝心幽幽一叹。
她与霜琴不一样。
霜琴是冯华珍的陪嫁,自小在府里长大的。
而她是从宫里出来,由惠贵妃送给景王的,本身年纪就比霜琴大了几岁,这见识眼界自然更胜一筹。
见霜琴还想说什么,宝心忙又制止道:“你也记得,别在娘娘跟前提昨个夜里的事情了,且让娘娘好好养着。娘娘到底陪伴王爷多年,王爷心里是有咱们娘娘的。”
霜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只盼着这大婚之日快些来吧,咱们也能早些启程回京都。”
宝心垂下眼睑,心里有句话还是没说。
她总觉得,景王殿下还有别的什么计划,只不过眼下她是冯华珍的人,有些话还是烂在肚子里比较好。
又是一日清晨,淮州城被一片明媚的日光笼罩着。
一大早起来,街道两旁满是烟火气。
盛娇睡得很香,换了个地方好像也没有认床的毛病,简单收拾洗漱后,便打算下楼买些个火烧之类的带回去。
大约是起来得太早了,客栈里还静悄悄的,全无半点声响。
经过一扇客房门前,她隐约听见里头传来古怪的声响,脚步略停了停,索性装作没听见,继续不徐不缓地往楼下走。
忽而,身后那扇门吱呀一声开了。
原本隔着一层的声响顿时放大,清晰了不少。
只听女子娇滴滴的声音轻轻笑道:“怪道你是个不安分的,原来竟还有这样的手段门道,也亏得你家里姨娘通房一大堆,怕是她们加起来都够不上你一个人耍的吧?”
“你且再多留一留,如今天光还早哩。”屋子里的男人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不愿让女子离去。
“浑说什么!就是趁着这光景没有其他人,才好走呢,快些个放手!!否则别怪我——”
又是一番古怪含糊的呜咽声。
盛娇微微侧目,余光里只瞄到两个人搂抱在一起的男女。
她缓缓下楼,步伐放得很轻很轻。
可那木质的楼梯终究是撑不住,发出嘎吱一声响,惊动了那两个还在缠绵温存的人。
房门咚的一声关上,紧接着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盛娇这回却没有装作没看见,反倒是笑盈盈地回眸,对上了陈二太太那双惊魂未定的眼睛。
“盛、盛娘子……你为何在此处?”她慌了神,边说话边抬手理着早就散乱的鬓发。
没有丫鬟跟在身边,自然也没有替她梳妆打扮的人,这发髻也是她随手盘了上去,简单用了两根簪子固定的,原本瞧着还算稳固,这么才说了两句话,又散落下来,显得她整个人愈发慌乱无状。
盛娇莞尔:“有点小事耽搁了,便在客栈小住了一夜。”
“噢噢,是这样啊,我也是觉得这家客栈不错……这不是也是突发奇想,家里就我一人,难免有些清冷,我就想着客栈这里人多,许能热闹一些,我这人就是有些个怕黑什么的。”
陈二太太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可眼前的女子始终轻柔的笑着,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终于,陈二太太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双颊滚烫,一阵语塞。
盛娇这才笑道:“原来是这样,陈二老爷去府城送学,倒让太太您记挂至此,也是叫人感慨。偏我命数不济,这辈子怕也不能成亲,有个如太太这般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了。”
陈二太太讪讪道:“也未必……”
她还未说完,盛娇礼貌地福了福:“我家里还有事,就不在这儿与您多寒暄了,告辞。”
丢下这话,转身离去,走得毫不拖泥带水。
望着盛娇的背影消失在眼前,陈二太太羞愤地捏紧掌心,倒是想追上去再问问清楚,却也没有这样大的胆子,只好先按捺住, 匆匆下了楼,绕到后头的马房去了。
她的马车就停在马房外一处不起眼的小道上。
这里寻常就没什么人来往,更不要说夜深人静的时候了。
马车前头赶车的依然是老平头。
这老汉似乎对眼前的一切已经见怪不怪了。
陈二太太没来的时候,他就缩着袖口,靠在马车上睡觉,主子一来,他立马拿了小杌子下来给陈二太太垫脚。
不过片刻的功夫,陈二太太就钻进了马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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