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慧被吓得不清,
老远见有人跪地上,以为是六六在教训哪个不长眼的小厮,结果越看越不对劲,
走进了发现哎呦我去,
居然是沈老爷!
她转身就走,脚步飞快,魂差点没跟上,
这夫妻俩,尽整些老人家看不懂的…
出了院子躲假山后,等天黑得透透的,亲眼瞧着男人落寞地离开后才敢回去。
...
夜很静,虫鸣阵阵,清风拂面,实在是太舒服了。
酒酿已经换上了寝衣,腰身太细,衣带松垮垮的垂胯边,散着长发,抱着轩儿在窗口看星星,一见大娘语气都带上了撒娇的意味,
“你去哪了呀…等你好久了…”
这语气把吴慧听得一愣,恍然间以为又见到了那个娇滴滴的女人,
不愧是亲母女,一开口能把人骨头嗲酥了...
圆桌上放着碗小甜羹,酒酿朝那小碗抬了抬下巴,“特地给你留的…”
吴慧哪有心思吃什么甜羹,上前抱过轩儿,
欲言又止了大半天,终于开口问,“你那夫君是不是…”
想不出合适的词,
“是不是…有点怪?”
酒酿蹙眉,没懂。
吴慧捂住轩儿的耳朵,压低了声音凑酒酿耳边说,
“可不能这样,你要想学着训人管家,随便找个下人练就好,哪能拿老爷开刀...不合适!”
酒酿大概懂了,是说沈渊跪她的事,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我没有。”她否认,“而且我也不想管家。”
她才不想,她想的是等轩儿长大了就离开,再不要见到那人,更不可能一直当什么沈府主母,
她不想给大娘过多的期待,便说了实情,
“我是给沈渊绑回来的,我其实有夫君,等轩儿大一点还是要走的。”
吴慧被接二连三的雷劈头上,脑子都懵了,
酒酿继续道,“他叫秦意,对我特别好,但被沈渊逼走了...我准备主动去找他,找到了就给他两巴掌,然后继续和他过日子。”
两巴掌是为了他抛弃她打的。
吴慧想了半天没捋顺,问了句莫名其妙的,“难道沈老爷对你不好?”
酒酿笑,“你不知道他以前是怎么对我的...”
萤火虫从草地飞进屋,轩儿咯咯笑,挥着小手去捉,
捉不到,气得哇哇哭,
娘俩结束了对话,轮番哄孩子,也不知是不是开始认人了,平时还好,一旦哭起来谁哄都没用,
少女求救似的看着大娘,“帮我把轩儿送老爷那里吧...”
她不想见那人,等轩儿及冠还有五千三百天,能躲一天是一天。
吴慧觉得沈家这高门大户不简单,
人家是一夫一妻几个妾,这边倒好,沈老爷居然容忍夫人心里有其他男的,
虽觉得不妥,但不由得对自家女儿生出几分钦佩,
不是她生的又怎样,是她养大的,多厉害!
心被自豪感占着,连孩子交沈老爷手上的时候都没忍住,笑得可高兴了。
沈渊放下书册,熟练地接过轩儿上下颠着哄,
他刚沐浴完,发尾还带着些许水汽,一双凤眸低垂下来,倒是削去不少生人勿近的凌厉感,
吴慧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她现在敢看了,而且不是下人看主子的那种看,是丈母娘瞧女婿的那种打量,
肩宽窄腰,面若嫡仙,一身贵气就算披个麻袋都遮不住…
真是个俊朗到不可思议的郎君...
她虽是偷着看的,但还是被男人逮了个正着,
“吴夫人,您也坐?”沈渊笑着开口,空出只手给女人满上茶盏,
被抓包,吴慧倒也不怕,只是心虚地挑了下眉,规矩地在罗汉床边落座,
轩儿探着身子抓棋子,吴慧往书册上瞄了眼,是本棋谱,
她家六六也喜欢下棋,小小年纪就能和巷子里的老人家杀得有来有回,
“叶柳曾时常和我执子到深夜。”沈渊道,“我见她棋风杂糅,定是常去街头巷尾和不同的人对弈的结果吧。”
他一眼就能看出对方的想法,因此也能很快地展开话头,
吴慧讪笑,“确实...确实...”
沈渊从轩儿嘴里掏出棋子,笑道,“都说男孩的脾气随娘,叶柳小时候定很淘气。”
淘气!淘气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