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阳公主脸色一白,想起谢清晏还在身畔,她忙扭过脸,声音立刻轻了不知多少分:“清宴哥哥,我,我是被她气急了,口不择言。你知道的,我平日里连鸟都不敢杀……”
谢清晏轻叹:“我自然信,只是。”
儒雅随和的声线不疾不徐收住,像是在等什么,那人偏首,眺向雅榭外。
征阳公主不解,正要跟着回头。
“二皇子殿下驾到——”
太监的尖声从风荷雅榭的阑槛外荡入,如湖面涟漪四散。
雅榭中一寂,众人纷纷席地跪拜。
二皇子谢聪在随从的拥趸下,阔步入内。
他一眼扫去,列席者皆叩首呼拜。除了征阳公主脸色难看地起身执了拜礼之外,唯有一道身影,如玉竹清挺,岿然屹立于一众跪者中——
谢清晏执手在前,银冠清冷,只行了拜礼。
——得圣旨封赐,祀天之外,立而不跪,大胤独一人得此殊荣。见了圣上亦然,更不必说他一个皇子了。
二皇子面上焦急之色里掠过去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沉。
又转瞬即空。
“琰之兄长,何须多礼?”
只见二皇子谢聪快步上前,弯下腰,连忙将谢清晏扶起:“此间事本宫已经听说了。婉儿与征阳都是吾妹,今日争风吃醋,却闹得琅园不宁,望琰之兄长万莫责怪。回去以后我定好好规训,不叫她们再为兄长生扰。”
端是一番情真意切、亲和无拘的肺腑之言。
“琅园无碍,劳殿下挂心。”谢清晏却似不察,应得波澜不惊,只意有所指地望向西侧,“婉儿尚在昏迷,殿下勿太过忧虑。”
“……”
谢聪顺着望去,对上了屏风围栏前——他亲姨母宋氏冷冰冰的脸色。
二皇子皱了下眉,只是很快不着痕迹地换回了焦急神态:“多谢兄长提醒,瞧我,急得神志不清了。”
他直身过去:“姨母。”
“二皇子殿下。”宋氏冷声冷气地再作拜礼。
——方才二皇子进来后左右不顾,连中毒的婉儿都未过问就直奔谢清晏而去,她从屏风出来便尽收眼底。
这会唯一的亲生女儿性命攸关,她自然摆不出平日里对谢聪的好脸色。
“婉儿可还好?”二皇子关切问。
宋氏冷怒道:“今日来的尽是庸医!竟无一人看得出婉儿中的是什么毒,更妄谈用药了!”
“姨母莫忧。”
二皇子弯下的腰身终于支起,他回顾身后跟来的那群随从:“柳太医。”
“臣在。”
“速入屏中,看看婉儿中的是何毒?”
“是,殿下。”
谢聪转回,冷色抹去,他轻和着声:“姨母放心,柳太医虽年岁不高,但已是太医司中最医术了得的一位,有他在,定能保婉儿无恙。”
宋氏这才面色稍霁:“谢过殿下。只是,今日之事,万望殿下给吾儿做主,不能叫她平白受此劫难!”
“自然,自然。”
二皇子叹声:“都怪本宫,对征阳妹妹管教失职,竟纵她犯下这等大错。姨母放心,今日回宫之后,我便将此事禀告父皇,请他……”
“二皇兄!”后席,征阳公主急切直身。
只是一对上谢聪背身扫下的眼神,她又忙改口:“皇兄,我,我没有让舞姬下毒,是戚家人污蔑我!这一定是戚婉儿自己的苦肉计——”
“放肆。”
谢聪不悦,“婉儿今日因你受难,你竟然还要反咬一口?”
“我……”
“殿下,请您一定为婉儿阿姊做主啊!”一旁的戚妍容声量盖过了征阳,仿佛一时情急失态,她竟是直接扑去了二皇子身前。
二皇子蓦然向后避开,眼神沉冷地瞪了戚妍容一眼。
那一眼里暗含警告,又似更有深意。
戚妍容伸出去的手就此僵住,一两息后她哀戚伏地,哭诉道:“妍容可对天发誓,征阳公主与舞姬湖边相会,当真是我亲眼所见,若有一字作假,天打雷劈!”
“征阳,”谢聪皱眉回顾,“你还有何话说?”
征阳公主望着地上跪着的戚妍容与她身侧的二皇子,自知糊弄不过去了,咬牙道:“我是吩咐了那个舞姬一些事,但我只是要吓戚婉儿、让她当众出丑,从没有交代过投毒!”
谢聪摇头叹气:“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三弟就是太纵容你了,才叫你连琰之兄长的面子都不顾,惹出这等大祸来。”
一听这话,征阳气怒至极,再顾不得礼仪:“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二皇兄你便是皇子也不能乱定我的罪!我定要向父皇告状——你偏心外人、只知道护着戚家!”
“一派胡言!”谢聪沉声,“你若再如此失礼,我可真要替父皇和贵妃管教你了。”
征阳见求谢聪无望,哀声转向谢清晏:“清宴哥哥,你知道我呀……我怎么可能在你的琅园投毒呢?你替我作证好不好,你告诉他们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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