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给您请安了。”
“见过夫人。”戚白商执了礼,自觉停在明堂外。
按礼,她该喊大夫人宋氏为母亲,不过早在九岁她被认回府那年,宋氏就厌恶至极地警告过她,不许她用此称呼,只准和旁的下人奴婢一样,管她叫夫人。
“你们两个下去吧。”
“是,孔嬷嬷。”
等芍药和紫藤退出院子,明堂里,那道苍老尖锐的女声也再次响起:“大姑娘还真是一面难见,在庄里那会就称病不愿离榻露面,如今到了府中,还要大夫人亲自吩咐,才能将大姑娘‘请’来?”
戚白商依然低垂着首,气浅声缓:“白商体弱多病,怠慢之处,望夫人与孔嬷嬷见谅。”
“体弱?我看你是牙尖嘴利,不识礼数!”管家嬷嬷冷笑,声音更显得尖锐。
大夫人揉着头,厌烦道:“小些声,府里出了如此粗鄙的姑娘是什么光彩事情吗?”
“是,夫人明见,”管家嬷嬷腔调一转,腰杆也跟着直了,“大姑娘还不进来拜见?”
“……”
戚白商缓步迈入明间,站定。
大夫人的审视目光落上来,停了两息:“抬头。”
戚白商依言抬眸。
方才她站在日光炽烈处,屋内主仆二人未能看清。
此刻一见着那截云纱,管家嬷嬷就寻着由头,尖声道:“见主母还敢覆面,你知不知礼数?摘下来!”
戚白商微蹙眉:“病愈不久,怕病气——”
“你还敢顶嘴?”
“……”
戚白商也懒得再分辩,抬手摘了一侧挂耳。
面纱下,那张美得近妖的脸就再无遮掩地露出来。
还要训斥的管家嬷嬷话声梗住。
大夫人拿起茶盏的手也停下,皱眉,愣过后她有些惊疑而厌恶地盯着戚白商:“与你那个狐媚母亲,还真是相像。”
“——”
戚白商缠着白纱垂下的手一停,蓦地抬眸。
眸色清泠透冷,如冰泉涤荡,一瞬就将那张脸近妖的美感濯得出尘。
“夫人见过我母亲?”
大夫人脸色一变,似乎察觉自己的失言,语气更冷:“…大胆!庆国公府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问话了!”
戚白商轻咬牙关,止住心绪。
她垂眸,回声:“白商失礼,请夫人恕罪。”
宋氏望着那张似是故人的脸,只觉恨妒之意时隔多年卷土重来。
多年不见,没想到她竟和她母亲一样,显露出冠绝京华之姿。
纵使是天独垂怜,只怕也是个福薄命浅的主儿!
宋氏心中咒着,厌恶地跌下眼帘:“戴回去。”
“……”
戚白商依言,将面纱挂回耳后。
“你身位国公府长女,却擅自出府,置闺阁清誉不顾,更是为凌永安拒婚而当街闹事,丢尽了庆国公府的脸面!此事你可知错?”
“夫人误会了,”戚白商轻声慢语,“凌永安败坏戚家名声,我是去拦他的。”
“你倒是伶牙俐齿!”管家嬷嬷恶声恶气,“你去拦他,那怎么还越闹越大了?!如今上京中人尽皆知,戚家大姑娘丑得——”
对上隔着面纱那张脸,管家嬷嬷又硬生生噎住。
偏那姑娘还轻眨了下眼,茫然问她:“知什么。”
“砰!”
大夫人一拍桌案:“你还敢狡辩,若非当日谢侯爷拦下,就让你铸成大错,更是坏了我两府交情!你父亲宽仁,不与你计较,我这个做主母的却不能放任你这等无礼少教的行径!”
宋氏冷声说着,却再未去看戚白商一眼:“罚你今日不许用膳,给我去祠堂,跪抄《女诫》十遍。”
堂下无声。
宋氏等了几息,不耐拍桌:“为何不答?!”
戚白商此刻才抬眸,声音轻弱:“白商不知,《女诫》,何物?”
宋氏一哽。
戚白商楚楚可怜地垂眸:“夫人知道的,白商自小流离在外,归府亦少教,不曾识过一字。”
“你……你意指我教化有失了?!”
“白商不懂,”女声栗然轻颤,“夫人息怒。”
“好…好!”
宋氏气得手抖,颤着抬起来指向院外:“那就去祠堂跪上一日!不到天黑不许出来!”
“……”
戚白商淡淡低了眸,徐徐屈了膝,又缓缓应了声:“多谢夫人。”
堂下女子言罢,转身,柔弱怯懦之色于那一刻尽褪,归于疏慵漠然。
在撇清戚家与母亲之死的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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