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溪水似乎是粉色的。
她抬头望了望,初升的太阳隐在山后,没有能力照红这里的溪水。
凤翾站在溪边凝视了许久,将十三也吸引了过来。
十三过来看了一眼,颇为轻松道:“打起来了。”
凤翾一惊:“谁和谁打?”
十三笑道:“自己人打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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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建胸膛急促起伏着,他的身体这些年己大不如年轻时,这几个日夜的周旋,他面色黯淡,须发凌乱。
魏秀看得有些不忍:“军师,你何必如此倔强?你我相处这么多年,情同父子。只要你答应将兵权全部交我,我定会保您一条生路。”
陈建冷笑:“我不是你父亲,同你有不了父子之情。而你,也不配做你父亲的儿子。”
魏秀微微变了脸色。
这时,他身后传来老妇的声音:“秀儿,不要再跟他多费口舌了。”
魏秀放松了表情,转身给坐在椅子上的丁婆拉了拉膝盖上的毯子。
丁婆握住他的手,轻轻拍了拍。
感受到丁婆手冰凉的温度和粗糙的触感,魏秀心中一阵发酸。
丁婆说:“他只把你当做他替你父亲复仇的一把剑。但秀儿,你有自己的人生。”
云怀真坐在角落中,隐形人一般。却是将每个人的反应都尽收眼中。
魏秀拔出了剑,出鞘之声噌然作响,短促而锋利。
陈建的眼底流露出一丝痛色,但很快又被沉郁冰冷遮掩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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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瘤般盘踞在单州叛军归顺,天下将安,京城举城欢庆。
普通百姓并不知是谁立了功,只知道国家安定下去,再没有战乱之忧了。但街头巷尾,大家谈论了整整半年,因为有极为新鲜的新闻——说这次的功臣云家的云怀真,奉皇命去单州平叛时,竟然碰见一个与他相貌一模一样的青年男子,一番奇遇后,不仅证明他是一出生就因祸丢失的同胞兄弟,兄弟俩还携手说服了叛军归降。
多么传奇,怎不令人津津乐道呢。
而京城里的权贵人家,与普通百姓不同,知道这突然冒出来的云家二子哪会那么巧,是云怀真偶遇到的。只不过是皇帝寻了个时机,好光明正大给云怀锦一个身份。
肉眼可见地,以后云怀锦是要被皇帝重用的。
且听说,皇帝召见时,云怀真领了他寻回的这胞弟进宫,得皇帝重赏,不禁赐了官,还赏了一门婚事!
说起云家兄弟的婚事,京城中简直能八卦上大半年!
之前谢凤翾与云怀真的婚事闹得满京城在看热闹,云怀真立功归来,谢凤翾竟与他提出了和离。
而云怀真竟然也无二话,直接同意了。第二日,那谢凤翾就搬回了长公主府。
大家都猜,莫不是云怀真在单州做了什么对不起谢凤翾的事?不然她如此决绝,云怀真还没有一句怨言,不是心虚是什么。
结果紧接着,又有消息从宫中传出——皇帝陛下竟然把刚离开云家的谢凤翾,又指给了云家兄弟!这次,指的是小的那个,云怀锦。
先兄后弟,堪称荒唐。众人间不乏猜测,那谢凤翾是否又会再闹一次,拒了这个指婚呢?毕竟她有个长公主的妈,不是没这个底气。
可长公主府不仅稳如泰山,还传出了又一个炸裂消息——婚事是真,但不是凤翾嫁进云家。
是云怀锦赘入长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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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大雨将天空洗得清亮。
石砖路湿哒哒的,马蹄踏上去的声音听起来也变得有所不同。
摊贩和行人都从躲雨的地方出来了,他们惊愕地目送骑在马上的官服男子,待他远去,他们便交头接耳起来:
“他是云家的?”
“是哥哥还是弟弟?”
“看他意气昂扬,想必是弟弟无疑了。”
云怀锦到了长公主府门口,却未停下,反而绕到了后门处,将马系在外面,自个跳进了院墙。
长公主府中仆从往来不绝,个个忙碌,云怀锦从屋顶跃过,没一个人从忙碌中抬起头来。
云怀锦到了凤翾的院子,他站在院墙上俯瞰。这里是长公主府最繁忙的一处,男仆抬着沉重的家具进进出出,女仆们则忙于安排和打扫。
虽然人多,但忙中有序。凤翾坐在院中,正低头看着一张图纸,她一身粉色衣裙,像春天到了,怀锦的目光一眼就锁定了她。
他不自觉地,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凤翾正认真地琢磨图纸,忽然一道阴影从上方落下,继而是怀锦含着笑意的声音:
“有什么事,大小姐何不驱使在下去做?”
凤翾咬着笔头,弯起眼睛笑了。
“看你心诚……”她慢悠悠道,“就派你替我监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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