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回忆

p;徐复祯闻言一愣,道:“什么?”

  霍巡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我说,等我三年,我一定会风风光光地来迎娶你。”

  徐复祯闻言,又是羞又是气,扬手扇了他一巴掌:“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霍巡没有躲避,生生地挨了这一巴掌,冠玉般白皙的脸上泛起微红掌痕。

  “我知道。”他沉静地说,“你是洛州徐知州的独女,长兴侯夫人的侄女。”

  徐复祯冷笑道:“你既然连我爹都知道,那不应该不知,我还是你主子长兴侯世子的未婚妻!”

  霍巡笑了笑,道:“据我所知,这还是个口头约定,还没走过明礼。”

  徐复祯又羞又恼,道;“你就不怕我告诉世子?”

  霍巡道:“我既开了口,便不怕他知道。徐姑娘,请你原谅在下唐突。方才在书房一睹芳颜,惊为天人。倘若今日不说出来,怕今后也没机会说了。”

  徐复祯冷冷道:“那我现在便答复你,我跟你没有可能。你回去吧。”

  霍巡神色一黯,道:“如果徐姑娘改变心意,在下随时恭候。”

  说罢,朝她一礼,转身退下了。

  徐复祯只觉这登徒子可恶。

  他明明才见过她一面,怎么就敢来跟她说这样的话?

  待秦萧议完事,送她回晚棠院的时候,徐复祯问他:“那个霍巡,是什么人?”

  秦萧道:“你说介陵?他是濮州人士。他父亲获罪罢官,族中子弟皆不许科举,故来投奔我门下。他怎么了?”

  徐复祯一五一十地将霍巡跟她说的话告诉了秦萧。

  秦萧沉吟道:“我知道了。我会处置他的。祯妹妹,前院人杂事多,你往后还是少往前院跑,免得那些不长眼的冲撞了你。”

  徐复祯听他这样讲很是不开心,总觉得他言语间有责怪的意思。

  她回到晚棠院后沉沉睡了一觉,紧接着病了一场。

  ……

  再醒来时已天地轮换,自己脑海里多出了三年的记忆。

  当然,那三年的记忆没有半点美好可言,她接连经历背叛之痛、丧亲之痛、到最后病痛缠身,含恨而终。

  好像自这一日为界,余下的日子只剩下了血和泪。

  徐复祯抱膝坐在床上。

  身侧的轻绸锦衾触感柔软细腻,香炉里腾起的袅袅轻烟沁人心脾,屋外潺潺的雨声不绝于耳,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真实到徐复祯有些分不清究竟是她病死在了下人房里又重生回当下,还是那四年不堪回首的记忆根本只是南柯一梦。

  可,那三年她过得那样惨痛,那些凄风冷雨的日子她捱了那么久,怎么可能是一场梦?

  徐复祯从衾被里抬起头,才发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不管怎么样,她绝对不要重蹈覆辙,绝对不要再经历一次秦萧的背叛,不要被他强取豪夺,更不要姑母因她含恨而终。

  想到这里,徐复祯朝外头扬声道:“水岚!”

  水岚连忙进来。

  徐复祯道:“你去打听一下,世子手下那个叫霍巡的门客,现在在哪。”

  “那个登徒子?”水岚脸拉了下来。

  她随侍徐复祯左右,自然知道那晚的事。

  徐复祯道:“快去,不要多言。”

  水岚只好应了声是,转身出去了。

  徐复祯坐在床沿暗自沉思。

  从前她只觉得这个人冒犯。

  现下看来,何尝不是老天给她的机会?

  当初他跟她说,让她等他三年,他一定风风光光地回来娶她。

  她没有答应他,但他真的风风光光地回来了,三年时间他当上了成王手下的第一谋臣,随成王入主京师,显赫一时。

  如果……她现在答应他,还来得及吗?

  徐复祯暗暗祈祷,只希望秦萧不要处置他太过,万一让他记恨上她,就算日后摆脱了秦萧,也多了个仇家,还是个……权倾朝野的仇家。

  不多时,水岚又回来了。

  徐复祯忙问:“如何了?”

  水岚道:“问清楚了。世子爷让人打了那登徒子一顿,扔后罩房的柴房里头了。听说打得浑身是伤,世子爷不许人给他治伤,留他在柴房里头自生自灭。”

  说罢,她觑了觑徐复祯的神色,见她并未露出不满,这才放下心来。

  作为下人,她听了那登徒子的下场颇感同情,有些物伤其类。不过,谁让他冒犯的是小姐,就是打死了也不为过。

  徐复祯不知道水岚心里矛盾的想法,只是蹙着眉问:“柴房?是不是后罩房西边最里头没人住的那一间?”

  水岚道:“正是哩。小姐也知道那儿?”

  她何止是知道?她病着的那会儿,就是被王今澜打发到那里住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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