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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也都是柔顺温和之人,夫妻两人十多年来都过得格外恩爱。
只是此刻齐世美形容狼狈,脸上带汗,瞧着跟干了苦力一般。
朱佑樘皱眉:“这是怎么了?”
齐世美跪在地上,其实心中很是紧张,脑海里突然想起江芸说的那五个问题,好一会儿才含含糊糊说道:“兄弟们听了一些风言风语,闹了点情绪。”
朱厚照皱眉,突然冷笑一声:“风言风语,闹了情绪,就可以置朕的安全于不顾,那干脆都给朕回家去吧。”
齐世美心中瞬间一沉,但很快又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朱佑樘冷眼看着面前的驸马,好一会儿才淡淡问道:“那你怎么还在这里?”
齐世美连连磕头,大声表明心意:“陛下明鉴,兵部裁革并非一人一私,大司马出于真心,陛下也是一片爱护百姓之心,微臣手下虽有人员被裁,但他们也是忠君之人,今日站好这班岗,便会安心回到自己所在的卫所,不敢掺和到这些事情中。”
朱祐樘脸色立刻好看了些,靠在椅背上,懒懒说道:“起来吧,堂堂一个驸马都尉衣衫狼狈,像什么话,回去换件衣服来。”
齐世美这才送了一口气,磕头谢恩。
——江芸走后,他把那五个问题仔仔细细想了想,反反复复得问着自己,这才惊觉这事自己中圈套了。
——裁革之事陛下同意了,内阁同意了,兵部着手办了,如今正干到一半,要是真不对,那是文人的骂仗,再者其他人也会自己出手,他再不爽躲在后面煽风点火就是,何来亲自出面,这不是把自己套进去了吗。
他只是驸马,妻子也是只当今的姐姐,且关系并不亲厚,真出事了,公主自然是安然无恙,他这个驸马可就不好说了。
齐世美走在宫道上,只觉得后背一阵冷汗,初夏的风吹在身上也觉得一阵发寒。
——江芸救了他。
齐世美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怎么样?”他的兄弟们把人团团围住,激动问道,“陛下怎么说?”
齐世美看着那群人,呼吸急促,在他们的注视下,好一会儿才开口:“你们这几日都先乖乖在家。”
众人一听,立马失望。
“有戏的。”齐世美声音骤然压低,“陛下不高兴了,说不定要走很多人,到时候有空位,我就把你们都替补上去。”
众人眼睛又立马亮了起来。
“好好站着,陛下的车驾马上就要到了。”齐世美突然抹了一把脸,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这才镇定下来“快,站好!”
“哎,老大,你怎么知道今日陛下要经过文华殿啊。”有人好奇问道。
齐世美脸色一沉。
—— ——
“陈宽,今日宫内各处值班的情况,你了解一下。”齐世美走后,朱祐樘脸色阴沉吩咐着。
陈宽嘴角微动,低下头的脸色格外不甘:“是。”
“朕如今做点事情,就有这么多问题,我就不信,如今日是太祖、太宗在这里……”朱佑樘狠狠说道,“他们也敢如此放肆。”
陈宽挣扎,口气犹豫地说道:“刘尚书推行得也确实激进了些,朝堂上不是也有很多风波。”
朱佑樘沉默。
陈宽一看有戏,继续说道:“不是奴婢多嘴,这事这些侍卫肯定是错了,如此意气用事,年轻人有几个经得激得,自然是要狠狠惩罚的,但刘尚书闹得文武都不得安心,也该缓一下才是。”
“我就说怎么一路上没有人。”朱佑樘还没说话,就听到朱厚照大声驳斥的声音传了过来,“好生没有规矩的人,这不是企图用这种事情逼宫嘛。”
陈宽脸色大变。
“你怎么来了?”朱佑樘看着提着小刀来的朱厚照,不解问道。
“今日焦老师来上课前闲聊,跟我说外面的侍卫似乎在吵架,我就让人刘瑾出门看看了,刘瑾回来跟我说这些人觉得既然都要被裁了,所以都索性不干了。”
朱厚照不悦说道:“裁革名单还没正式公布,他们哪来的消息不说,领钱的时候少一天都不行,现在有个风言风语,竟敢直接撂挑子走人。”
“我是来保护爹的。”小孩伸手比划了一下。
朱佑樘听得心都软了,伸手把人招呼上轿辇:“哪里要你一个小孩出面啊。”
朱厚照皱了皱鼻子:“要的,江芸跟我说过杜子美的诗:‘我幼事父师,熟闻忠厚言’。我一听这不是一模一样嘛,爹对我这么好,那我肯定也要好好对爹的。”
他一脑袋撞倒他爹的怀里,来来回回拱了一下,笑眯眯说着。
朱佑樘心中立刻柔软起来,抱着他的儿子大笑起来。
“赏,江芸大赏。”他痛快说道。
文华殿的考察点到为止,朱佑樘其实是个溺爱孩子的人,许是自己之前并没有被人爱过,所以他对朱厚照很疼爱,就连考教学问也不会问的太深,反而是朱厚照爱表现,边上还有一个朱厚炜在拱火,两人的嘴皮子就没停下来过。
不过左一句江芸说的,右一句江芸也这么说过的,偶尔穿插一句焦老师也说过。
朱祐樘满意点头,看向焦芳:“教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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