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擦眼角:“可怜我们徽哥儿这么小年纪就没了爹娘,还要受大人的欺负,祖母之前都不知道你在林家的情况。”
她伸手把林徽从江芸芸怀里拉出来,抱在自己怀里,痛心疾首说道:“我的好外孙啊,瞧着都瘦了,我真是对不起昭昭啊。”
钟家人见自家老祖宗哭了,自然又是哄又是安慰着。
林徽伸手,无声地拍了拍老夫人的后背。
江芸芸不得不悄悄竖起大拇指。
姜还是老的辣。
趁现在大家都还没开始吵架,先把这话说出口,林家其余几房欺辱人的调性就定下来了。
林家几位叔公有意挽回一下。
一脸憔悴的秦岁东却先一步开口:“之前夫人一直教我们与人为善,她处处待亲眷们和善,却不料人走茶凉,如今夫人走了才多久,这些人就如此欺负徽哥儿了,可怜我愧对夫人的嘱托,连徽哥儿也照顾不好,让他遭了这么多的罪,我真是该死啊。”
两人一唱一和,那些被拉来作证的乡贤老人心中就有了偏向。
“不要耽误时间说这些了,既要分家,那就要把东西都理清楚。”年纪最大的老人开口说道。
林徽早有准备,拉出一大张单子。
“林家家产一座祖宅,如今是其余两房的人住的,还有就是这座寿芝园,乃是老爷建的,他是长子,照顾老母是他该做的,老宅每日吵吵闹闹,不利于老人养病,所以才接到这里住的。”
这些东西本来是林徽说的,但他现在要装哑巴,所以就是秦岁东开口说道。
“城郊一千亩良田,东山三百亩山林,东城门附近的三百亩水田,这里早老爷去世前,便都是已经分配好了的,当时大家都没意见,签字画押的状子在这里。”
“关东街六间店铺,如今大房二房和三房都占了两间。”
“还有就是那间五典书肆。”
秦岁东有条不紊说道:“每年盈利都是按时送到各房,不存在拖欠,如今中馈的银子也都不见了,去哪里了我们也都不知道。”
堂内的人瞬间炸了,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有人看向林御,大怒道:“好啊,你还说你没拿任何东西,那钱呢。”
“什么钱不钱,我怎么知道。”林御恼羞成怒说道,“不要看我,我怎么知道。”
“女眷的首饰好像也挺值钱的。”江芸芸幽幽说道,“是不是也不见了啊。”
秦岁东点头,似笑非笑说道:“全都不见了,不过命还在,其他的都好说。”
“怪不得,之前听说你给你的粉头送了不少首饰,我还说你哪来的钱。”有人讥笑着,“可真是拿着我们的钱充大头啊。”
江芸芸眉心一跳:“女眷的东西可不是这次财产分配的总资产,你们堂堂六尺男儿,把主意打到女眷的脸面上,真是不知羞啊。”
“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还不给我我滚出去。”
林家小辈们大声叫嚣着。
江芸芸笑眯眯说道:“实在是你们欺人太甚了,我也不想掺和到这些脏乱差的家事里。”
她话锋一转,大喊道:“郭叔,笔和纸呢。”
郭佩立马艰难挤了进来:“在呢在呢。”
“快来我这里记一下。”江芸芸和和气气招手说道,“哎,秦夫人,你的首饰总归丢了多少,我们得要把这个女眷的损失在这次令人发指的绑架行为里补偿起来。”
秦岁东看了江芸芸一眼。
江芸芸人畜无害地眨了眨眼。
她心中了然,淡淡说道:“可别说我欺负你们,你们尽管派人去看,我那屋子大概除了那张床,别的什么都没了,头发过梳也没这么干净的。”
林御脸色尴尬,坐立不安。
“先从我那首饰盒说起,里面有老爷送我的两只凤头钗,这两只我最是心痛,虽只值二十两银子,却是老爷送我的,如今也没了踪迹。”
江芸芸眼睛一亮,连忙对郭佩说道:“记下记下,心爱之物,老爷所赠,价值连城。”
“还有夫人送的东珠耳环,足有拇指这般大小,配套的还有一串手链和项链,还有一套红宝石头面也都悉数不见了,另有五根碧玉簪,这里面的价值我也是算不清了,但加起来上千肯定有的。这是夫人送我的,是我能怀念夫人的东西,如今也全都不见了。”
秦岁东擦了擦眼角,伤心说道:“这些东西对我来说,真是意义非凡。”
“记上记上,怀念之物,夫人所送,价值连城。”
“说这些做什么!”有人警觉地打断秦岁东报丢东西的单子,不悦说道,“丢了便丢了,谁知道你是不是借机胡说八道。”
秦岁东冷笑一声:“我自有单子,哪来胡说。”
“梦行,去把单子拿来,也好看看寿芝园到底丢了什么东西。”
“谁知道这单子是不是你们伪造的。”林御不悦说道。
江芸芸笑眯眯反驳道:“首先谁质疑谁举证,你质疑你就要举证,而不是空口白牙污蔑别人,第二我上一次见过秦夫人,确实带着红宝石的首饰,很好看的首饰呢,而且当时寿芝园瞧着可好看了,可不是现在这个空荡荡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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