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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她几眼,最终还是带着无奈在石桌前坐下。

  阮窈很快便敛去愁色,朝他笑了一下,复又拿起筷子。

  “公子的父亲忽然病重,他那日嘴上虽不说,心里必定也是难受极了的……”

  与重风随意扯了两句后,她忽地轻声说道。

  他闻言沉默片刻,轻喟一声:“公子并非情绪外露之人,但终归是血浓于水。”

  阮窈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心里直犯嘀咕。

  重风所说,当然并没有错。可自己相较他,却无意多窥得了一重天机。

  这些事说到底,与她并无任何干系。

  可她打从佛塔里出来,哪怕眼下已经到了洛阳,偶尔还是会无法抑制地想起那些写满了字迹的纸,欲忘而忘不掉。

  血浓于水是真,囚禁且逼死冯荑……大抵也是真。

  阮窈丝毫不相信所谓的因果报应,可裴璋父亲如今瘫在床上苟活,怕是比死都难受。

  “他们父子,从前可亲近吗?”她不由地问了句。

  重风却皱眉,又思虑了一会儿,只道:“家主……是位严父。”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裴璋如今是没有孩子,可阮窈觉着,他日后若当了爹,必定也是个极严格的父亲。

  她本还想再打探两句裴璋的旧疾,但重风也不是个傻子,很快察觉出来她的意图,说话也愈发谨慎了。

  见什么都没有问出来,阮窈也懒得再说,很快用完了膳。

  春意尚浅,白昼也仍旧显得短暂。日落前,她慢慢散着步,绕着小院走了四、五圈。

  春眠不觉晓,她动得少,吃得多,似乎连腰肢都比从前丰盈了几分。阮窈最是惜命,将自身康健看得十分重要。她从前太瘦了,如今稍稍丰满些,也是好事。

  她步子挪到靠近出口的地方时,侧目瞥了眼站在廊下的侍女。

  侍女的视线正透过花枝,紧紧地盯着她。

  阮窈恍若不觉,只是又垂下眼去,径自回了房。

  *

  她夜里睡得不算安稳,已然是这两年以来的常事。

  从前流落在外,自不必说。后来自身虽得以暂时保全,但又不能不为亲人而挂心伤神。

  阮窈也并不习惯与裴璋同被而眠,可他这两日不在了,她却不知怎的,仍旧是不习惯。

  半梦半醒间,她刚想翻个身,便感到有只手隔着薄被扶在自己腰上。

  这只手的掌心热得过分,吓得阮窈一个激灵,就此被惊醒。

  她骤然睁开眼,迷糊中见到一道熟悉的人影坐在榻旁,不是裴璋又是谁。

  阮窈心中立时生出一股火,话里的怨气和怒气都满的快要溢了出来:“公子总吓唬人做什么?前两日也是这样,得亏是我胆大,不然早晚是要被你给吓疯的……且我到底是个女子,卧房怎能由你任意出入……实在是……”

  她恼怒得很,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嘴上连珠炮似的谴责他。

  然而话音还未落,阮窈就被他一言不发抱了个满怀。

  裴璋抱得太紧了,炽热的体温透过衣料,灼得她也忽而感到莫名的不安,下意识便想要挣脱。

  紧接着,她耳边传来他暗哑的声音。

  “窈娘……”

  任她再愚钝,也感到了几分不对劲。

  他呼吸很沉,嗓音也哑得不行,浑身都发着热。

  像是在竭尽全力忍耐着什么。

  察觉到裴璋又想来吻她,阮窈立刻蹙眉避开,这才离得极近去看他。

  眼前人深深地盯着她,漆黑的眸里蕴着情潮,眼底有些发红,眼下更含着层湿润水色。

  见她躲开了,他竟还像是有一分委屈,恳求似的不断轻唤她的名字。

  “窈娘……我……”

  裴璋说至一半,仿佛又不知如何开口,眉目间竟极为罕见地浮起一丝苦恼。

  “……你是不是病了?”阮窈狐疑地打量着他,想要用手背去触他的额头。

  可下一刻,她的胳膊在挥动间就无意碰到了什么,顿时整张脸都发起烫来。

  “你、你吃错药了?”阮窈呆了呆,甚至惊得结巴了一下。

  然后这句话一说出口,她很快就意识到,裴璋怕是真的吃错药了。

  从前他再疯,大多数时候也仿佛是在故意逗弄自己,而非眼前这幅神魂颠倒、全然不能自持的模样。

  他没有否认,眼睫轻轻颤着,往日清沉的嗓音愈发沙哑:“我们两日未曾见过了……

  阮窈挡开她的手,掀开薄被就要下床,“到底怎么回事?我去让他们寻医师过来……”

  “我很想你。”裴璋按住她,声音低而哑,又含着浓浓的潮气,湿湿软软,与从前大相径庭:“我们……”

  她听得面色愈发泛红,仿佛浑身都被人粘上了如胶如漆的糖丝。

  然而阮窈很快便一板正经地推开了他,声音小小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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