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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了吗?

  永昌帝盛怒之下,硬是从这枯朽的身子里挤出来一点力气,站起身来。

  二皇子随之起身,搀扶着他的父皇。

  他甚至暗暗期待一会儿太子跟父皇吵起来,他想,如果太子惹了父皇不满,父皇失望,说不准会将皇位传给他呢。

  万贵妃的焦躁与不安二皇子都不懂,他初生牛犊不怕虎,天生认为自己不一般,以为父亲还在,他就能永远有靠。

  他的雀跃与坏心眼都太过明显,以至于一旁站着的万贵妃看的拧紧了眉头。

  皇上已经日薄西山了,这皇位传给谁,哪里还是他一个即将离去的病人说的算得呢?想想那地上的虫子吧!眼下这个人,根本依靠不住了!

  就算是太子真的眼下忍了这口气,回头新皇登基,不还是要算他们的旧账吗?

  他们一家三口各有各的心思算计,一同站在殿前,等待着同一个人的到来。

  ——

  与此同时,太极殿前。

  太子正站在阶前。

  秋日萧瑟的风吹起他凌乱的鬓发,一日一夜的奔波使他的面容枯朽,下颌处生出了点点青茬,疲惫的身体拖累了他前进的步伐,华美衣袍沾上冬日的泥土,沉重的墨刀摩擦过台阶,发出聒噪的拖拽声音。

  “刷——刷——”

  他看上去狼狈至极。

  秋日正午,难得的出了一次烈阳,温热的光芒晒到太子的面上,太子抬头看太极殿的时候,琉璃瓦熠熠生辉,使他眼前一阵阵刺炫。

  太极殿旁栽种了一颗极高的树,风吹红叶,疑似故人来。

  太子恍惚的左右一偏头,又突然意识到,这里不是大别山,所以没有故人。

  他的故人,消失在了大别山里。

  昨日晚间,他饮过药后在大别山帐篷间昏睡,醒过来时惊起搜寻。

  他的烟黛找到了吗?

  可是他一醒来,便得知了一个噩耗。

  在他昏睡的时候,他的人和镇南王的人一起在山间搜寻,只找到了柳烟黛脚上的一只珍珠履,以及搜寻到了一些被拖拽的痕迹,据痕迹推测,人应当是被带走了。

  而在珍珠履丢失的现场,他的人还在一条横支的树木上找到了一缕被剐蹭下来的黑色布条,经验证,这布条与二皇子派来的刺客身上所穿的布条是同一批布。

  也就是说,他的烟黛,现在被二皇子带走了。

  太子知道这些的时候,只觉得人都要昏过去了。

  虚弱的身体承载不住汹涌、巨大的愤怒,后背渗透出层层冷汗,他好像听见了柳烟黛在他的骨肉里发出惊恐的抽泣,他身上所有流动的热血都随之发狂,怒吼着喊着,把他的烟黛还回来。

  他无法休息,他必须立刻,立刻将人找回来。

  所以他又从大别山赶回来,带着一群伤残的金吾卫,拖着尸体与吴夫人,又一次回到皇宫里。

  烈马寒风吹木了他的脸,却吹不灭他心底里燃烧的恨,他被愚弄了一整夜、提心吊胆了一整夜的怒火,在遇到二皇子的那一刻骤然爆发。

  他提着墨刀冲过来的时候,二皇子自知理亏,连面都不敢跟他对照,转头直奔太极殿而去。

  太子便也逼到了太极殿门前来。

  殿前的太监弓着腰,惊恐的后退着,颤抖着拿着拂尘,远远点着太子道:“殿下!殿下何故带兵入宫?”

  是啊,殿下何故带兵入宫?

  殿下又何止带兵入宫!太监的目光往后看,就看见在太子身后,由金吾卫拖行带来的一具具尸体,还有人钳制抬来了一位夫人,血迹在汉白玉石地面上划过,形成了长长的、干涸的一条血路,看得人头皮发麻。

  就连太子身上也是血迹斑斑,除了血迹,太子手里还提了一把卷刃的墨刀,刀上沾满了泥土,一眼望去,就知道经了一场大战。

  太监不敢说谋反,但是带兵器闯入宫内,与谋反又有什么区别呢?

  世人皆知,永昌帝已经为二皇子选好了封地,封太子为帝的诏书也早已拟好,当朝左相右相都来见过永昌帝,看过任命诏书,所有人都知道,太子登基一事板上钉钉,没人可以反驳,新皇登基之路一片坦途!太子与皇帝之间不过是半步之隔,前脚永昌帝死了,后脚新皇直接登基,而就在这节骨眼上,怎么就闹出了这么一件事来啊?

  一片倒吸冷气的声响之中,太子抬起一双凌厉的丹凤眼,看向殿门口,声线嘶哑道:“儿臣请见父皇。”

  殿外的小太监连滚带爬的去殿内禀报,片刻后又行出来,躬身道:“圣上请殿下入内。”

  小太监说话间,撇了一眼太子的右手,想说“见圣上不可带兵刃”,但碰触到太子那张冰冷凶狠的脸,颤了颤,没敢说。

  太子没看他,但在抬脚上台阶的一瞬间,他的右手一松,那柄沉重的、卷刃的、带着斑斑血迹的墨刀便顺着他的手边跌落,“咣当”一声砸在了台阶上,那动静惊得小太监浑身发抖。

  小太监不敢抬头,只弓着腰,低着头,看着自己面前的地面。

  他看见那双布满泥土、浸过血色的黑色锦靴从他的面前行过后,才敢颤巍巍的抬起头来,这一抬头,就看见其余的金吾卫静默在太极殿前,在他们身后,每个人都抬着一具尸首。

  尸体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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